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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新家,我说不上迷恋,也说不上好。在这荒无人烟和寸草不生的戈壁大漠上,住在一个被沙土掩埋着的地窖子里,除了能产生恐怖,也实在生不出愉悦的心情来。
对这个我并不怎么喜欢的新家,要想喜欢上它,只能慢慢地适应和培养感觉。好在表哥把我托付给了黄金贵,让我有了依靠。靠着他,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差不多变成了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在文学创作上,虽说我小有名气,可骨子里我还是一个女人,是个心计不是太多,胆子也不够大的女人。在人多的都市里待惯了,来到这戈壁荒漠,在没有人陪伴的夜晚,一个人冷冷清清,孤独和胆怯是困扰我的头一件大事。这个时侯,我渴望有一座坚固得像堡垒样的房子,炮轰不动,野兽进不来。可是眼下就不同了。我住的房子,房顶一脚就能踏破,墙壁三面透风,房门挡不住狗。这样的居住状况,就连夜里的睡梦都会被吓醒。
头天夜里睡下,躺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怕这怕那总是胡思乱想。不知熬到什么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摸着去了黄金贵的帐篷。我没有进他的帐篷,站在外面,我说:“黄大哥,你睡了吗?”黄金贵还没有睡,他问:“有事吗?”我说:“没什么事。只是,我有点怕睡不着。你说,在这戈壁荒漠里有没有祸害人的狼虫虎豹?要是有的话,会不会有危险?”黄金贵说:“这里是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区,哪来的狼虫虎豹。你尽管放心睡觉,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听了黄金贵的话,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回到地窖子躺下,把寨门子顶好,一夜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我有早晨方便的习惯。在这戈壁滩上连个茅房都没有,方便的事怎么解决?带着这个问题,我找到了黄金贵,说:“黄大哥,这小红山连个茅房都没有,方便的事怎么解决?”黄金贵说:“这戈壁滩浩大无边,走上十天半月都不兴遇上个人的。这得天独厚的条件,你想怎么方便就怎么方便,完全是你的天下。”对这样的回答,我并不满意,说:“戈壁滩虽大,可小红山并不大,眼皮子底下就有二十多号人。就打不避远路的,还能不避眼前的?!”黄金贵觉得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他特为我划出了一块领地,说:“毕竟男女有别。我看这样吧,地窖子以北和地窖子以东,方圆一公里归你使用,别人不可踏入半步,怎么样?”对黄金贵的慷慨,我差点笑出声来,说:“别把空间浪费了,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大的地场。”在我的建议之下,黄金贵对他的方案又重新做了修改,说:“嫌空间大好说,咱往小处撙一撙就是。我看这样吧,地窖子后面的岭沟子全部归你所有,别人不得进前一步,怎么样?”对这次的领地划分,我没有提出异议,就接受了下来。
来到小红山半天就有了自己的领地,这件事在我的心里多少叫我觉得有些好笑和滑稽。我也知道这是特殊环境下的生活游戏。我喜欢这种游戏。
第一次走进我的领地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这里遗留着前居住人的大片痕迹。这痕迹不是别的什么什物,是一脬脬风干了的粪便。这些风干了的粪便布满了大半个岭坡,远远望去像一群沙漠跳鼠。面对这一发现,我不禁惊叹道:这戈壁滩上的奇事太多了,连人屙出的粪便都能成为一道景观!在强烈的风沙面前,这道景观为什么能够保存下来,我询问过黄金贵,他说:“沙子不在平整的高岗和岭坡上停留,只在窝风的低洼处堆积。那道景观历经风沙而不衰,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在小红山表哥挽留住黄金贵是正确的,他不光是我的保护神,还是我精神依靠的伙伴和生活上的老师。在精神和物质都匮乏的戈壁滩上,我觉得寸步离不开他的存在。
每天早晨醒来,都会有一桶水放在我的门前。这是我一天的生活用水,是黄金贵特批给我的,别人享受不到这个特权。在远离人烟的矿山,水比油贵,谁都不能随意地挥霍和浪费,这是一条严格的矿山制度。衣服脏了捎下去洗,洗干净了再捎上来,选场里的碾子工还担负着为矿山洗衣服的任务。
送水是黄金贵安排给常醒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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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常醒没空就由叶河代替,别人想送还不够资格。黄金贵这么安排,不知缘于什么初衷。我在猜测,难道是表哥有意安排的?是为了能让我产生激情,以此吸引着我在戈壁滩上待下去?是也好,不是也罢,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上次帮我整理地窖子的时候,我和常醒就认识了。这个小伙子很沉稳,也很文静,不管是语言还是行为都有着一套循规蹈矩的程式,不用担心他会对你构成威胁。送水时如果见面,他会向你笑一下,然后叫一声田姐,说:“水送来了,是放屋里还是放外面?”有时我会说放屋里,有时我会说放外面,我怎么要求他怎么做,不会出现半点差池。叫我不解的是,他从不在我面前多作停留,更别说是进到我的屋里坐坐。他的这种反常行为反而吊起了我的胃口,并促使着我去接近他。
相比起来我和黄金贵走得比较近,差不多到了有啥说啥的地步。对常醒不即不离的神秘,我曾探问过黄金贵,说:“黄大哥,常醒以前是做啥的?我觉得他身上潜藏着一种特质,不像是一个没有文化常年在外打工的人。”黄金贵说:“我光知道他是浙江人,别的没听他流露过。这小伙子本份,但神秘,内心深处像是藏着什么隐情。”我说:“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隐情?”黄金贵说:“这就难说了。一个人一个内心世界,别人是很难估摸的。你刚来乍到,等接触久了,走进了他们的内心世界,一切也就明了了。”我没有急着往常醒的内心世界里钻,而是采取了慢慢渗透的做法,让他先了解我,然后我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