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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侄子在看着自己,双志更加来了兴致。顾不上喝酒接着给远翔传授经验:“二哥二嫂你们听我说,远翔到了部队以后,如果当不了文书那就让他想办法当班长。领导让排队时使劲往前站,因为站在第一个的肯定就是这个班的班长,实在不行就站第二个,那是副班长的位置。班长、副班长都是连队里面的骨干,手底下管八九个人不说,还能参加连务会,出头露面的机会多着呢!”
趁着双志点烟的功夫,淑琴对远翔说:“好好听你小叔给你讲的事情,到了部队就是大人了,不能耍小孩子脾气,听领导的话,勤快点,一定要有眼力劲。”
远翔听完使劲的点了点头,忽然看到小叔和爸爸的白酒杯空着,就拿起瓶子把酒倒满,然后端起酒杯说到:“小叔,我到了部队一定好好干,像你一样争取也能立功。我敬你和爸爸一杯。”
看到侄子这样懂事机灵,双志的脸上乐开了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顿家宴一直持续到半夜,双志又讲了许多,比如理平头、坐闷罐车、前线打仗……等等部队里的事情。还现场展示了他在部队里学的理发手艺,为远翔理了一个标准的小平头。
临出发的前一天,家里为远翔摆了欢送宴席。婆家和娘家两边的亲戚、村里的领导、本家朋友摆了十几桌,酒桌分散摆在附近几个要好的邻居家里。作为主角的远翔在小叔带领下,挨家挨桌的敬了酒,聆听了领导、长辈们的又一遍教诲。
晚上妈妈流着眼泪,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远翔的行李,紧怕拉下了什么;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远翔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生怕出什么意外;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亲爱的孩子,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远翔第一次看到坚强的爸爸会在家里流眼泪,爸爸半躺着依靠在炕上,把头使劲的扭向一边,偷偷的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此时的远翔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期待,明天就要踏上远去的列车,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将要成为思念中的故乡,不知道父母会为此承受多少牵肠挂肚的煎熬。而自己要在远方那个陌生又充满未知的军营里奋斗拼搏,独自翻开的人生会是怎样的一页?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十三日早上六点整,远翔洒泪告别了爸爸妈妈,登上了去往县里集合的大客车。车缓缓驶出村口,远翔透过车窗看到爸爸妈妈一直跟在车的后面,直到从视线中模糊不见,这一刻远翔突然发现父母已经不再年轻。
所有的海军应征新兵在站台上列队站好后,县武装部负责征兵工作的参谋,从队伍的左侧跑步来到队伍中央立定站稳,刷的转过身来,靠脚时皮鞋相碰“咔”的一声,清脆响亮传遍整个站台,帅气的动作惊的新兵们瞪大了眼睛。
“稍息,立正——!”随着一个洪亮的拖音,征兵参谋向右半转身,提臂、右腿向前高高跃起,一个略显夸张近似跳跃的动作,紧接着很有节奏的跑向队伍右前方。他在距离一个身穿藏青色马裤呢军装,头带白色海军军帽,肩膀上扛着黄色肩章的领导(这是前面远翔表哥说的王营长,本次来县里的海军接兵司令。)面前大约十米远处停下,立正站好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等王营长回礼完毕,征兵参谋洪亮的喊到:“司令同志,月山县海军新兵登车前集合完毕,应到一百人,实到一百人,请指示。征兵参谋:???。”
“按计划登车。”王营长回答到。紧接着征兵参谋答了一声:“是。”敬礼、转身、跑步回到队伍中央原来的位置下达了命令:“按计划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