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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似乎能够理解他的这番言论。然后船队悄然改变航向,改为往西南方向前进。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在这片死寂的大洋航行十五天,在这期间穿过特提斯海沟,绕过盐碱大陆最南端的角落再向北行驶,最终抵达位于大陆西海岸的龙钐镇港口。
至少启程后的前两天,海面上升起浓雾,但船队没有遇袭,士兵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很显然,水螈军团没有发起突袭,或是他们尝试前来追击,只不过被白色浓雾所困,没能发现船队。总之,鱼石完粦是否下达过这种命令,从此以后将无从考究。
实际上,大天和逍实流斯在这两天并没有将水螈军团可能在海上发起突袭的信息告诉队伍的士兵,只是用相对隐晦的言语提醒着他们要时刻保持警戒。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这些士兵因过度恐慌而产生失控行为,以避免队伍内可能发生的哗变。
即便是水螈军团没有或没能发起突然袭击,在海上航行的船队依旧面临着多种威胁,而星国武警的水面舰艇编队便是其中之一。所以之后的航程中,大天和逍实流斯也未敢有一丝松懈,时常带着粗制的单筒望远镜来到甲板上,小心翼翼地观察寂静无声的海面,尽可能及时发现任何的突发状况。
幸运的是,在海上的最初十天,船队没有遇见所谓的水面舰艇编队,也没有遇到鱼类和鱿鱼组成的商队,更没有见到那些镶嵌着蒸汽机和齿轮的飞艇。只不过在第十天,费里尔特手下的大齿鼬士兵使用电报机截获了一则电文。
然后他们得知又一则重大消息,那便是共创团内部发生了严重兵变。早在一天前,共创团军将领维塔普斯在龙钐镇以南五千五百千米的远湖庄园召开誓师会议,声称赤烨与星国总督展开过秘密联络并公开指责其叛国投敌的恶劣行径。随后他宣布率领军队据守远湖庄园,拒绝参与龙钐镇方面指示的作战行动,直至长老团向最高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法院对赤烨进行公开审判。
驻守在远湖庄园及其附近区域的军队都响应了维塔普斯的号召。值得注意的是,誓师后不久,维塔普斯又声称收到了长老团的密令,由于这份密令,他忽然有了率兵北上讨伐赤烨的义务。
然而几乎与此同时,赤烨发表了声明,指出自己和共创团高层从未与星国政府展开过任何秘密谈判,同时命令沿线服从中央的军队进行武力还击。至此,两支着装几乎相同的军队发生武装冲突,事态无可挽回,内乱全面爆发。
收到这则消息后,队伍里开始出现各类议论的杂音。至少对于他们而言,这场兵变无异于一场灾难性的变故,因为在此之前,船队小心谨慎地跨过大洋的目的正是要加入一支可靠的队伍,而这支可靠的队伍在当下似乎变得并不可靠。一时间,每艘帆船上都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混乱。
“让你的兵安静下来。”费里尔特对大天说道。
在此时,大天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情,回应道:“只能说我尽量,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再想想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说完,他把逍实流斯叫到跟前。费里尔特看着他们,说道:“事情重大,最好立刻决定,我建议直接去东海岸中部的密林,在那里我们可以先建造营地,整顿队伍,同时躲避视线,几个月后再根据局势进行下一步行动。”
话音刚落,倍感诧异的逍实流斯便对这一决策产生质疑。
“请问,你是希望我们把那片跟海洋一样广阔而荒芜的丛林当成合弓堡吗?”他向费里尔特反问道,“你的这种想象力从何而来?”
之后费里尔特又和他争论了一番。
“我就这么说吧,逍实流斯。”费里尔特继续说道,“当你走出合弓堡后,你就要考虑换一种看待问题的心态。”
“然而我实在难以理你的想法,这毫无根据。”
“我再说一遍,根据就是维塔普斯闹事了,我们要躲避视线,然后才能有发展机会。”
在他们争执不下时,大天正在慎重地思考,只不过他在听到费里尔特口中的“看待问题”后有所觉悟,之后他似乎改用了新的思维模式看待事物。而这种思维模式最终使他做出了决定。
“费里尔特,就按你的想法办,我们去丛林。”过了一会,他打破沉默,说道,“我待会再跟我的兵说一下,让他们做好应有的准备。”
“大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决定?”在这里,逍实流斯不禁反问道。
然而大天却平静地回答了这个反问:“只是我和他都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尽管逍实流斯听后有些不满,但他如同往常,最终同意了大天的做法。
之后,大天提着佩剑和缴获的线膛枪和逍实流斯一同来到甲板上。然后大天面向着这群神情迷离而又情绪激动的大齿鼬或巨蜥或人类士兵,平静而又响亮地开口说道:“想必各位都已知道,某个名叫维塔普斯的剑齿虎发动了兵变,这导致了我们不得不调整原先的计划,但是不管怎样,在这里我是你们的统领,至少在当下,服从命令是对你们最基本的要求。”
说到这里,大天停顿了一会,这时仍然听见聚众的士兵连绵不绝的议论声和抱怨声。
“现在就让我来告诉各位,船队将改变航向,前往东海岸中部的大丛林。”等到议论声稍微减小,他便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要前往那边丛林,道理很简单,就是避开所有视线,只有避开视线才在当下保证最基本的生存。”
接下来他又说出了抵达丛林后需要执行的具体事项。于是激动的士兵逐渐恢复理智,且至少从表面上接受了这一决策。
在这之后逍实流斯把大天叫到船舱内,然后他关闭舱门,小声地对大天说:“我们真的要信任他吗?”
大天听后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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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舷窗看了一眼平静到可怕的海面,顿时感到些许无奈,答道:“至少目前,我们最好还是对他多一点信任,总之这事已经决定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多跟兼辞言一他们商量一下,想想到时候该怎样在丛林里面建造营地。”
“行吧,我去跟他们说一下。”逍实流斯没有多说,只是轻叹了一声,然后走出舱门。
抵达丛林前一晚,大天、逍实流斯、兼辞言一、三眼海妖以及犀斯希一再次聚集在舱室内,就丛林生存问题展开讨论。尽管兼辞言一、三眼海妖、犀斯希一没有参与有关是否进入丛林的决策,但他们没有在这一问题上提出任何异议。
在这一夜,他们确定了基本的营地建造方案。首先,他们希望能够让部队驻扎在海滨地带,在这里便能够以停靠的帆船作为核心区域,同时利用砍伐树木所得的空地进行耕作。然后又考虑到这种做法容易成为水面舰艇或飞艇的攻击目标,他们调整了方案,改为拆毁船只,深入丛林,使用拆毁船只所得的蒸汽机、齿轮和钢铁建造中心设施,再沿着中心区域开垦荒地,种植土豆等作物,实现自给自足,进而在丛林深处建成崭新而隐蔽的营地,达到战略隐匿的目的。到这里,讨论便宣告结束,他们对讨论的结果较为满意。而这个方案也集中了他们在先前积累的所有经验和智慧。
随后大天将方案告诉了费里尔特,而后者在大体上认同了修改后的方案。次日清晨,船队抵达陆地,集结登岸,各项工作开始按照预先的计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