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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斯无法看到自己的全貌，但联想到三楼的鬼怪安娜的外形，他觉得自己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现在，他全身上下缠满藤蔓，像极了一株由植物修炼而成的怪物。
时光倒流后，他得以维持自己的人类身份；同时又身负鬼怪的特性，能够自由行动；用潮流点的话来说，就是“薛定谔的齐斯”。
原本的死局业已盘活。
齐斯拨开围在他周围的一具具尸体，闲庭信步地走向隐在花园角落的黑衣女人，也就是以“安娜小姐”身份自居的安妮。
他在女人面前站定，露齿而笑：“安妮，其实你从来不爱安娜，只是演得太入戏，把自己骗了。”
如愿看到女人狰狞的神情，后者在时光倒流的作用下动弹不得。
齐斯径直走向庄园大门，在刻着文字的石台旁蹲下身，弯曲食指轻轻叩了叩地面。
管家悄无声息地在他背后现身，脸上依旧挂着程式化的笑容。
齐斯右手臂上藤蔓遒劲，他直直将手插入管家的心口，那里空空如也，没有心脏。
随即，他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我说怎么没有佣人的庄园凭空多出了个管家，原来你就是那个追求安娜小姐的勇士啊。”
这番调侃的话语经由齐斯口中说出，泛着丝丝的凉意，管家却一丝不苟地笑着，像一个木讷的人偶。
齐斯好像天然知道该怎么做，他从自己身上的枝条上折下一朵玫瑰，轻轻放入管家的胸口，几秒间便取得了对这具傀儡的控制权。
他下令道：“去三楼，把安娜小姐带下来。”
管家乐呵呵地笑着，僵直着身子进入古堡。
齐斯的目光再度落在安妮身上，笑容含讽带刺：“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你所爱的只是美丽本身，所以你才会在安娜变得丑陋后远离她，甚至不愿去三楼看一眼。”
“而你对美丽的追求，本身不过是一种病态的移情。你的父母对安娜的偏爱，让你生出美丽和被爱等同的错觉，你渴望被爱，于是你渴求美丽。”
“然而，你却清醒地知道，你短时间内无法获得美丽的特质。你只能把对被爱的需求寄托在美丽的姐姐身上。你长久地注视她，希望能成为她的模样。”
“你误认为这是你对姐姐的爱，其实不过是嫉妒罢了。不然你何必祈求神明，将你的相貌变得和姐姐一样呢？”
安妮无法说话，随着齐斯宣判般的话语，她的神情从愤恨渐至悲伤。
她抬眼望向古堡的方向，一如第一天夜里站在窗外默然矗立。
齐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从她那个角度依旧看不到二楼房间内里的状况。
一瞥间，三楼好像闪过了什么。
齐斯微微抬高视线，隔着半透明的玻璃，恍然看见三楼房间那张被玫瑰爬满的脸。
是安娜的脸。
站在花园里，或许看不见躺在二楼床上的客人，却能瞥见俯在三楼窗前的姐姐。
齐斯眯起了眼。
他忽然想到，还剩最后一份线索，在邹艳那儿。
……
古堡二楼，楼梯口。
邹艳维持着站立的姿势，身体动弹不得，唯有布满藤蔓的手臂微微抽动。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的眼珠缓缓转动，企图用余光看清来人。
后心一凉，紧接着是昭示死亡的疼痛。
一只手从后贯穿她的心脏。
她终究什么都没看见。
齐斯向来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杀死邹艳，解决后患后，他从女人尸体的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
号房间的门。
书桌上，赫然放着第三份线索。
【存在于世界规则外的众神之首】
【执掌契约交易权柄的灵魂主宰】
【比历史产生更久远的伟大存在】
【我愿献出一切换取夙愿的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