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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奇的一幕，少女本想做出感叹，但看着身旁抱着双臂的机器人，又令她想到这种神奇于它之便宜。
要是一一去感叹，那也太蠢了。
于是，她又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抬起了头。
不知道自己在哪片海域，但此时海面投下了暂且明亮的光，意味着外面已经是白昼，也意味着自己已经与刚才的伊挪图拉相距甚远。
“坟某，我们在哪？”
“太平洋中部海域，水下七米，我加大了我们脚下部分海水的密度来停止下沉，什么时候打算往下去就跟我说一声。”
“哦……”
凭着光线，少女打量起了周围。
她在这之前都没有亲自下过海，只在一些网络节目中有所见闻，而和她想像中的鱼群游弋不一样，此时这一片水下空间只让她感到空旷而冷清。
所处尚浅，水中的能见度并不低，然而不论放眼多远，她也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生命，只有一些像是杂质的浮游生物。
虽然也知道海洋之大不可能每一寸都遍布种群，但这还是让她感到了一丝失望。
稍微走了几步，被坟某增大密度的海水踩起来就像是巨大的果冻，这带来的一丝乐趣让她感到了一些安慰。
只是，这一丝安慰却在她看向脚下后迅速消退。
她看到了那逐渐离开光芒照射范围的黑暗。
而一想到自己之后将要前往那里，一种毛骨悚然就爬上了她的脊椎。
这是和被世界意志找上门不一样的恐惧，不是压迫与威胁，而是未知与迷茫。
坟某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也低下了头，看着那片深渊。
“害怕吗？”
“你不怕吗？”
“我又不是第一次下海，你不用害怕那些海洋生物，它们不以你为食，你也不是它们的对头，哪怕有个万一我也会保护你。”
机器人的手里出现了一套女式潜水服。
“说起来，你要不要换这么一套。”
“……”
少女看了看身上湿透的休闲服装，又看了看坟某。
“……你在我下水之前就该问我。”
接过潜水服，少女干脆就在水中换起了衣服。
“不准看。”
“有啥好看似的。”
坟某扭过头看向一个方向。
“噢。”
“你噢什么？”
少女头也不回地脱下了短袖与短裤。
“——————”
悠长深邃的低鸣在水中突兀地扩散，令她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地回过头。
“什么东西？？？”
“蓝鲸，蛮大只的。”
“这种时候？？？”
听到坟某的回答，少女立刻褪去了剩下的衣物，转身趴到坟某的背上朝着它面具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看不到的，有个五公里距离。”
“往……往这边来了吗？”
紧张与期待在她的声音里十分明显。
“倒是没有，往我们右边去了。”
机差点成为海洋垃圾的衣物们被机器人反手抓起，又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衣服。”
“你想要的时候会回来的。”
“坟某，我们去看看蓝鲸吧，那可是地球上最大的生物。”
少女拍了拍机器人的肩膀，催促着。
“你就这么去？”
机器人指了指她挂在手臂上的潜水服。
“我觉得面见这种生物奇迹是需要这个等级的尊重。”
少女把潜水服塞进坟某的怀里，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快走快走，别错过了。”
“人类特有的奇怪仪式感。”
为了不惊吓到蓝鲸，坟某没有使用那种突然的移动方式，而是背起少女在水里跑了起来。
海水在奔跑的途中自行分开，让它得以在三百公里的时速中将少女保护下来。
仅仅一分钟，那庞然巨物就出现在了少女的视线中，更随着坟某停下脚步，她得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二十八米长躯体的运动。
不同于城市中林立的高大死物，眼前的生物凭着自己的成长和生命活动去到了那样的高度，而它的运动……
牵扯着青灰巨物每一寸肌肉，皮肤的运动，更让她明显的看出力量与生命的流动，流线型的躯体随着每一次运动而轻微的扭曲，散发着一种令人醉心的美感。
它的身边并没有其他蓝鲸，甚至没有少女以外的动物，更为这份美感附加了一层孤寂。
坟某离的很近，蓝鲸却如同没有发现般地从一人一机的面前悠然的向海面攀升。
“——”
二十公里的时速并不算快，但仍然发出了能让这位小小人类听到的声音。
“……”
少女看着占据了自己整个视野的青灰与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来自生命的压迫感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她却并不觉得难受。
就如机器人所说，这个世界最大的生物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对它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位生命中的过客。
她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却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哪怕如此，此时她仍然感受到了一种生命上的感动。
这令她推开了坟某，以最纯粹的姿态面对着这个对她毫无兴趣的生命。
“——”
直到它浮出水面，进行呼吸后又重新沉入水中，向着深海潜去。
压迫感也随着它的离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它的背影和重归寂静的海洋带来的失落与孤独。
“……”
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将其吐出。
“有什么感觉？”
坟某看着她的背影，递过了潜水服。
“嗯……震撼，感动，还有……”
少女接过潜水服，没有立刻穿上，似乎是在回味什么。
“我兴奋了。”
“你们人类真的是难以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