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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鬼烟也只能做到这般程度。
凭借这种强度的鬼域，或许能够在鬼差的黑暗之中勉强划分出一个安全带。
但是，想要真正脱离出去，是不可能的。
“你麻麻滴，苟日德王小明，刚来大京市的第一天就给我整出这种幺蛾子。”
顾离忍不住骂了一句。
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却只能勉强入侵鬼差的鬼域。
可想而知，这鬼东西的鬼域究竟有多么棘手。
但是骂归骂，人还是要想办法救出来。
“一群驭鬼者，再加上王小明，不能就这样死在实验室里，不然那鬼东西岂不是要成长得无法无天了？”
“日王小强的，只能氪命了。”
顾离咬了咬牙，在此刻也是展现出了他的觉悟。
这一次，轮到他身为正常人的手掌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了。
没有办法，鬼皮影和翻折鬼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上限，如果还把鬼光往它们的身上硬塞，那很容易出现灵异失衡的问题。
一旦灵异失衡，三只鬼之间的灵异出现失控，那情况可能就不妙了。
所以，为了继续刺激鬼光的复苏，再想动用鬼光的灵异，顾离只能靠自己的血肉之躯承担代价了。
可就是在他那只正常的手掌散发出光芒的瞬间。
他那惨白的手掌心也开始变得发黑起来，宛若在阳光底下待久了，出现了脱水迹象似的。
并且，他的手中也飘散出一股澹澹的臭味，这是一种足以令人发自生理感到不适的恶臭，是尸体腐烂时的臭味，是被注入在人类恐惧基因之中的臭味。
白色的光明看似耀眼，圣洁，实则伴随着可怕的灵异侵蚀。
看久了，人的眼睛会失明，被照到了，人的身体会干涸，会腐烂。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看似神圣的光芒。
……
昏暗的实验室，内部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在室内弥漫，仿佛有谁在露天焚烧着一具尸体。
甚至在空气之中，还飘散着一道呛人的烟灰。
黑色的烟灰在黑暗之中并不显眼。
然而眼下，实验室内的所有驭鬼者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诡异的浓烟之中了。
就在刚才，附近一只站在棺材里的鬼终于迈出脚，走出了棺材。
厉鬼出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随着第一只鬼的走出，局面被打破了。
陆陆续续的，无数棺材之中走出了无数的厉鬼，密密麻麻人影浮现在黑暗之中，向着众人这边靠来。
鬼已经彻底失去了鬼棺的限制，不但恢复了行动的能力，甚至还成长得更为可怕了。
所幸，李乐平的鬼烟强度足够，即使不足以突破这层黑暗的封锁，却还是能够勉强支撑一段时间。
但这种支撑持续不了太久。
“顶不住了？”王小明询问的语调很正常，但李乐平总感觉他是在阴阳怪气。
“那要不你走出去跟他们对抗一下？”李乐平的脸色难看道。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危急，他真想朝王小明这张冷漠的司马脸上来一拳，看看这人到底会不会哭。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果不动鬼棺，而是老老实实将其封死在某个机密地方，那也许情况也不会发展到眼下这般地步。
那只打开鬼棺的鬼东西，也许可以轻易突破王小明的实验室，但应该不至于轻易突破总部的封锁地带。
最重要的是，随着对抗程度的加深，现有的，关于鬼差的情报总让李乐平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他的了解，鬼差最初应该只有一种重启的手段。
当灵异力量被完全压制之后，鬼差会舍弃当前身体，然后取代黄岗村的某一个村民的身份，重新来过。
但是，在之前对抗卫景模样的鬼差之时，李乐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最初，鬼差所谓的重启其实就是选定一个新的身份，然后再度归来，可是按照刚才在实验室的三次对抗经历来看，鬼差每次重启之后，都会以卫景的身份归来。”
“这是因为鬼差第二次入棺所导致的，还是因为卫景加入鬼棺之后导致的？”
隐约之中，李乐平总觉得王小明还有事情没有公开，这家伙很不老实，这个疯狂的灵异学家肯定对鬼差，或是对卫景做了些什么。
王小明似乎动用了某些特殊手段，让鬼差一直以卫景的身份重启，以此达成某种计划。
只是后续的计划没有成功实施，因为卫景出了问题，鬼差虽然连续几次以卫景的身份重启，但重启归来的不是卫景，而是鬼。
否则，按照王小明的想法，他应该是要截取一个恢复了卫景意识的鬼差，以此达成自己的目的，至少是达成目的的一部分。
仔细一想，没准这个让卫景能够不断被鬼差选中的原因，其实才是导致鬼差现在具备了复制重启能力的原因？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太多意义。
因为飘荡在周围的鬼烟正在被不断压制，弥漫的范围也越来越小了。
那些靠近过来的身影具备极强的压制能力，它们只需要往这边走过来，鬼烟就会被强行驱散。
“踏、踏踏~！”
密集且杂乱的脚步声仿佛踩踏在每个人的心脏，让所有人感觉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只鬼走出鬼棺，然后向着这边靠近。
“完了！完了！”
“这次我们死定了！”
不少人垂头丧气的，全身都在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
长久以来的挣扎求生，最终却也逃不过这样一个结局。
驭鬼者似乎注定就是要死在灵异事件里的，迟早都会被鬼杀死。
可能，这就是命吧。
有人失去了希望的曙光，显得丧气无比。
也有人像童倩一样，面露不甘。
以前，他笑了，大伙也会跟着他一起笑。
他哭了，大伙也会跟他一起哭。
可现在，鬼差的压制太过无解，他现在是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
唯有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青年，他的鬼域能够在这片黑暗的区域之中展开。
但这无非就是暂时延缓众人的死亡时间罢了。
毕竟，鬼差的鬼域强度虽然还没完全成长起来，但是无解的压制能力就摆在那，几百只厉鬼靠近过来不过就是几十秒的事情。
可就在绝望的情绪正在不断蔓延之时。
蓦地。
黑暗之中，一个圆圆的小洞出现了。
那是一个在黑暗之中无比突兀的东西，因为它似乎散发着炙热的光芒，在深邃的黑暗之中是如此显眼，如此引人注目。
“出幻觉了？”
有人愣了愣神，觉得是不是自己要死了，所以看到了临死前的走马灯。
然而，就在下一秒。
突现于黑暗之中的小洞仿佛要撕破这层压抑的黑暗，在黑暗之中不断扭曲，变化着，宛若一只饥饿的野兽，正在不断四周咬着附近的黑暗。
紧接着，那个闪耀着白色光芒的小洞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宛若有人在黑夜之中打亮了手电筒，撕碎了这片密不透风的黑暗。
白色的光明洒落在每个人身上，也没有让人感觉到温暖，反而令人感觉到一种类似于李军鬼火的阴冷反差。
而在那迅速扩大的光芒之中，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身影就站在光芒的中心，仿佛是在俯瞰着众人。
“我靠，上帝来了？”
“世间已有鬼，不会真有神吧？”
每个人已经在黑暗之中待了太久，眼睛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适应这耀眼的光芒，于是全都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不过，语言上的感叹却是少不了。
光明在黑暗之中是如此耀眼，而这团恐怖且压抑的黑暗也无法侵蚀这璀璨的光明，只能勉强环绕在那个不大不小，却又格外醒目的大洞附近。
“放心，没有神，救你的还是鬼。”忽的，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答道。
“顾离？”李乐平目光微动，望着这熟悉的光芒，显得有些错愕。
因为他记得，这次事件最后是由杨间来把众人救出去的。
可现在，救人的不是杨间，而是顾离。
“是蝴蝶效应，还是，记忆存在问题？”
就在他沉思之际。
紧接着，被光芒环绕的众人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随着目的已经达成，光芒也变得弱势起来，四面八方的黑暗也趁机淹没过来，仿佛要将光芒彻底吞噬。
但是，在光芒彻底被黑暗淹没之前，一只白嫩的手掌抓住了一口棺材。
那是鬼棺，在几百口复制重启出来的鬼棺之中，只有这口鬼棺才是真正的源头。
这也是在更深层次的鬼域之中，才能照亮出来的真相。
眨眼之间，黑暗之中的一切归于死寂，而那道被撕开的洞口也开始迅速合拢。
黑暗之中依然站立着一群鬼，只不过眼下它们都停止了行动。
已经没有人可以被它们袭击了。
失去了目标之后，这些僵立在原地的身影消失了。
最后，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尽管真正的鬼棺已经被取走，但只要黑暗并未消散，鬼差就依然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