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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最终的命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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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阶段，姑且用颠沛流离四个字来形容吧。那个时候，我们这边发生了类似于北极熊
年的风波，乌云弥漫，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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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之中，花白头发，脸上满是老年斑和皱纹的你穿着老式夹层风衣，戴着围巾，拄着拐杖表情痛苦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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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没有把妻死女散的这些讲出来，也没有把悲剧说的那么清楚，而是做了留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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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耀先手中的烟一根接一根，许久过后，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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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我信了，谢谢你，给我讲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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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郑耀先的心情十分复杂，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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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要一步一步走，日子要一天一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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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帮郑耀先走完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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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起起伏伏、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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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时间内，这巨大的信息量是难以消化的，毕竟这是几十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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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王亮也是如释重负，看起来，郑耀先应该已经被自己说服了，便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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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算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悲剧再度重演，更不希望你沿着老路再走一遍，所以想帮你换一种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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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这种做法非常自私，因为每个人的路都是由自己选择的，我没有权利去帮你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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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如果你还想沿着原先的轨迹去走，我来想办法帮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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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的态度十分诚恳，在郑耀先这件事情上，他做的确实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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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风筝放得好好的，自己用不光彩的手段生拉硬拽给他弄来了，都没有征询过当事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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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亮必须得打开天窗说亮话，先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了，要不然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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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郑耀先把烟摁在烟灰缸里掐灭，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王亮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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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同志，原国家政治保卫局白区工作部工作人员，现中～央情报部特工郑耀先向您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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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热烈欢迎！”看到郑耀先的选择，王亮既高兴又激动，终于把这员智将给拿下了，当即上前拥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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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耀先不由得感慨道：“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穿上咱们的军装了，这一天我期待了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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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上次穿还是在八年前，那是我到白区工作前夕，那个时候还是红军军装呢。白云苍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终于又回归到咱们的队伍里了，这是我在白区做梦都期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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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郑耀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对王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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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我在来的路上救下了一个女孩，相熟之后，她告诉我是到这边来找自己哥哥的。好巧不巧，她说是您的妹妹，名字叫王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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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一愣，按照记忆，自己在鲁省潍县的确有个妹妹，名字也的确叫王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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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己十二岁离家的时候妹妹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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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过去了近十年，也是十五六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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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亮记忆中妹妹的模样还是小不点时候的样子，真不敢想象现在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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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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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正回忆的功夫，郑耀先下楼把在院子里等得快要睡着的王晓招呼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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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眼睛大而明亮，脸颊圆润而柔和，皮肤细嫩红晕，个头也不矮，一米六二的样子，出落得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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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王亮，微微一怔后便认了出来，跑上去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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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抱住，王亮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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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兄妹相认团圆，郑耀先非常有眼力见的退出办公室，让楼道内的公务员给他安排个宿舍，去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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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展示在茶几上的一堆小玩意，包括那张已经泛黄且破损严重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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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确认了王晓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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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记得，拨浪鼓、弹弓这些小东西都是自己给妹妹做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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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张合影，是他们一家四口唯一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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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了？咱爹娘得多担心？！”王亮很是生气，“你瞎跑什么？我听老郑说你拿弹弓打二狗子还被抓住了？你活腻歪了？！要不是老郑，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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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的来投奔哥哥，没成想被这么一通凶，王晓觉得委屈极了，哇的一生就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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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咱爹咱娘多担心吗？这么多年了，你一次也没回去过，连封信都没有，这张照片，咱娘拿出来看了又看，看一次抹一次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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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拿弹弓打汉奸，是因为他们欺负乡亲，俺看不过！其实他们跑不过俺的，但俺鞋子磨破了，这才让他们给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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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哭成泪人的妹妹，王亮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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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己当年也是偷偷地从家里跑出来的，一声没吭，十年了也没回家看望过父母，实在是没有资格去批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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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亮训王晓也是对她的担心，一个女孩子，从鲁省跑到冀省来，这么远的路不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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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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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把王晓给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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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也了解清楚了妹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邢市的，以及来找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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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外面的这么多年时间里王亮一封信都没往家里寄，但他让往来的交通员帮忙带过几次口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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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写信的原因有二，一则是父母都是农民出身，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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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王亮怕信件被日伪人员截获，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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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妹妹知道思念久已的哥哥在冀省衡水的武义县当兵，便萌生了来找哥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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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拿了点钱和干粮，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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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问一路靠接济，走了大半个月，到了武义才打听到哥哥已经到邢市临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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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哪懂得去留山，她便继续赶路，又走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这才到了临城附近，刚好遇上了郑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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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来找哥哥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跟着哥哥参军当一名战士，打击日本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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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