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古埃及它纠缠着我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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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墙的壁画上也有一个祭坛,祭坛上嵌着一面铜镜。刚刚就是这铜镜把手电筒的光反射回来的。
奇怪。
要按照壁画的风格和出现的各种情景来看,这里大差不差应该是距今三千多年前的新王国时期。可是这铜镜却完全没有氧化的痕迹。要说是因为这里密封的严实,抗氧化做得好,可我确定自己也一直在喘气。
而且那面铜镜映出来的并不是我眼前的黑暗,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面墙上的壁画。
难不成这是古埃及的镜像世界?所以暗就是明,死就是生?
合着在这个时候遵守规则了。
我凑近前去。镜子里有一张金色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远离那面铜镜,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硬物和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在这个空间里备显突兀。我僵在原地。除了诡异的鼓声外这里一片死寂,好像我是这儿唯一的活物儿了。
我硬着头皮用手电照亮了脚下。
哦,原来是我的棺材板。
被掀翻在地的厚实木板上刻着象征着古埃及宇宙观的黄道十二宫,密密麻麻的站了四圈神明。其中的十二位主导神在亡灵书中对应着黑夜的十二个小时。
我蹲下来仔细研究了一番。这棺木还是黎巴嫩雪松。看来建这地方的不是图特摩斯三世就是拉美西斯二世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黄道十二宫应该是从美索不达米亚起源,后来由希腊人带到埃及的。可新王国比那会儿早了一千多年。
除非这是后来被放进来的棺材。但要是这样,没理由壁画上还在讲新王国的事儿。
我站起来,又看了一眼地上绘着的红漆棺材盖子,苦中作乐地勾了勾嘴角。这鬼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看来是我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棺材板压不住了,所以才会躺在地上。
然而很快这个笑容就挂不住了。我刚刚躺着的是一口石棺,可地上的这个却是木头棺盖。如果这棺材也被掀开了,那棺材里的人呢?
我登时出了一身白毛汗。恰巧这时,在鼓点间歇处,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沉重而好整以暇的脚步声。
好像有什么正从祭坛上走下来。而那爱岗敬业的军用手电闪了两下,熄灭了。
哒、哒、哒
艹,合着我不是陪葬品,是祭品啊。
我关了手电撒丫子就往鼓点越发紧密的方向跑去。
人类具有生物发光特性,但我们发出的光比人眼能接收的光弱
倍,所以一般看不到别人身上的光。可是我总觉得在这古埃及的阴间里,在这一片漆黑中,有什么在注视着我。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在肺都快要炸了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忽然亮起了一束光。黑暗中目之所及那一点儿亮,像是捕鸟用的谷子。
慌不择路的我一头就撞了过去,摔倒在了一口黑色的石棺上。没带手套的左手被磕破了,流出来的血红里透着点儿金色。
我抬起头。
这个空间好似浸在水里一样,四壁都被涂抹成了深蓝色。那深不见底的水色一路蔓延到了天花板上,好似那些金色的群星也被淹没了一样。
这是古埃及的死后世界。在他们的信仰里,人死后的世界是多水的。就像是在茫茫大海,太阳都不能指引方向。所以逝者要充满恐惧地从星星之间穿过。
我脚下的这口石棺,象征着这多水世界里唯一的大地。
我不放心地挤了挤伤口,这次流出来的是鲜红的血。看来刚才是我自己看花眼了。
借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光,我看到石棺前竟然开满了莲花。等走近后才发现,那些莲花其实是由善于运用光影的古埃及工匠用石头雕成的。随着脚步的移动,变换的光影好似莲花瓣摇曳、盛放。
石莲花径的尽头有一座宽阔的桥。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从桥的两旁伸出枝杈,在桥上方交错着继续生长。
桥从树之间穿过,像是被包裹在榕树的怀抱里一样。
古埃及传说中榕树可以孕育神明。
难不成走过去就能脱去这肉眼凡胎,跻身众神之列么?
桥两边是空荡荡的黑暗,这榕树像是从地底下长出来似的。
我谨慎地站在深渊边缘张望。
对面传来了一阵鼓声。我抬眼,顺着宽阔的桥面看过去。有个身着白色祭司长袍的人正在对岸敲一面青铜鼓,他还带着属于法老的双冠。
既是祭司,又是法老。只能是图特摩斯三世了。
在这位骁勇善战的法老身边有一个蛋形的祭坛,上面也淋了金色的液体,在暗暗泛着光。不同于我刚刚在黑暗中看到的,这个祭坛的蛋好像破壳了。
可是他是从现在才开始敲么?我都从棺材里出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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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这鼓不是敲给我听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随着鼓声越来越沉,越来越密,我身后象征着水的地面都震颤了起来。在这间隙,却有着无法被忽略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不会是那祭坛上的鬼东西跟过来了吧?
比起未知的危险,被当成祭品的恐惧促使我走上了面前的悬空桥。两旁都是无边无际的虚空,感觉就像是在走黄泉路。
我小心翼翼地蹭了几步,桥面开始微妙地倾斜。我全身绷紧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好像有什么在头顶注视着我。我抬起眼睛,看到一只拥有鳄鱼头,狮子前肢及河马下肢的生物不怀好意地朝我探出身子。
我看着这个缝合怪,心叫不好。这不是末日审判里负责吃失败者心脏的阿米特么?
果然,在高耸的黑暗里,狗头猿身的托特神平静地俯瞰着我。
那么我脚下的,并不是什么桥。这是一座横亘在阴阳两界间的天平。
我咬咬牙,不管是黄泉还是审判也只能走下去了。无非路当间儿等着我的不是孟婆,而是玛阿特。
我倒要看看这个公正的古埃及女神要怎么审判我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
硬着头皮还没走上两步,一根羽毛就轻飘飘地落在了我对面。
鼓声依旧没停。
天平和整个空间都开始随着那片羽毛坍塌。
成片成片的星空朝我迫近。
在坠落中,我想起来:
原来是我自己躺进那口黑色石棺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