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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一直在那个所里工作，曾经借调市局半年，见过小徐、小龚，他们都很忙，见面也仅仅是打个招呼而已。
但我一直记得那段时间，那是我一生最痛苦的时候。
签字吧！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理完资料，拿了一支笔站在我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做正身子，接过来一页页翻看，她的字写的不错，字如其人，娟秀可亲，就是记得太繁琐。
我仔细看完，在每一页上都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伸出食指冲她晃着。
她先愣了一会，不知道我什么意思。直到我做了一个按指头地反应，才明白过来，跑出去拿了一盒印泥。
我在每一个名字上认真的盖着自己的指印。
你原来是警察？她问。
是。干了十几年二十年吧。我回答。
还是领导？
不是领导。我想了想说：算是骨干吧。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想？她似笑非笑的问。
感想？从哪说起呢！我不知道她地意思，认真地想着。
你过去常给被人录笔录吧？
是。
没想到有今天吧？她的口吻像是嘲笑我。
哈哈。我尴尬的笑了笑，自嘲的说：确实是，前半生我给很多人录口供，没想到后半生很多人给我录口供。
那你的人生可以分为口供前和口供后。她说，两只眼睛扑闪扑闪的，虽有嘲弄，但没有恶意。
我惦记着中介女孩的去向，不想和她多扯，盖完指纹，问：我可以走了吗？
随时可以。她像是意犹未尽，有些遗憾的样子，有点像我中学八卦的女班长。
出门前，我找到胡队，问她女孩的下落。
他面色冷冷的摇摇头，意思是还没有下落。我想问问案情，他制止了我，让我安心回去等消息。
你懂的。他语气很诚恳。我只好要了他的电话号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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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天气很冷，上午
点，街上没有多少人，我拦了辆出租车，回了村子。
中介所的门前拉了一道警戒线，门上挂着锁，她还是没有回来。
我本想靠近看看，发现村子里的人眼睛都在盯着我，只好作罢。我很累，困得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顺着墙角回了出租屋。
房东不在门口。我听见他的屋子有很多人，大声的在说话，估计是在讨论中介所的案子。
我不想见他，悄悄的上楼，摸出钥匙打开门，顾不上开取暖设备，直接拉开被子摊平在床上。
还没有睡熟，房东在楼下喊我，一会又上来敲门。
没什么事吧？你走了那么多天，让人担心。他嘴角挂着笑。
没什么，帮朋友一个忙，出去了一段时间。我坐在床上，闭着眼说。
你这个朋友的忙够大的！需要出去这么多天。他讥讽我。
是。又大又忙。我硬硬的回答。有事吗？房钱没到期吧。
没事。上来看看你。他表情僵了一下，在屋里转了个身，像是无意说：兄弟，最近我想把院子整理一下，你这个房子我想刷一下，这期房钱到期了，你就另找个地方住吧。他看着屋顶说。
原来是赶我走，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也正常，树倒猢狲散。
好。我答应着，再没有理他，出溜到被窝里。
他哼着戏出去了，重重的拉上门。“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楼梯上传来他字正腔圆的腔调，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