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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走得慢，还没出山，天就黑了下来。
山里有雾，夜间行车有些不便。我们在一个叫坝上的县城停了下来。
四叔提前进行了安排，在县城入口处停了几辆车接我们。
走得近了，四叔让我放慢速度，刚停下就有十几个面目不清的人围了上来。
四叔没有下车，摇下玻璃，摆摆手让在前面带路。
一辆脏兮兮的路虎在前面开路，其他的车跟在后面。四叔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埋怨来了这么多人。
说是县城，其实很小，不如我所在城市的一所小镇。
县城距离江边也就十几公里，在一个小山谷里，像是只有一条公路，沿着公路两边盖满了房子。县城的建筑多是两三层的楼房，还有平房和原木搭建的房子。
顺着山谷拐了几个弯，有一片宽阔地带，我看见了当地政府的大楼，虽然只有三层，但也雕梁画栋，很有气势。再往里走，两边依然是破旧的民居。
四叔给我介绍，这个县城的路是断头路，进出只有一条，往里走就是茫茫大山。
县城的形状像一个葫芦，刚才经过的那个宽阔地带是葫芦的上半部分，里面的下半部分是炸山炸出来的，还比较宽阔，条件也比上半部分好。
走不了多久，又来到一片宽阔地带，这一片确实比刚才经过的大了不少，路上也有路灯，高楼也不少，很多都是六七层的，正中间是一个圆形广场，绕着广场装了一圈大灯，广场内如同白昼，能看到不少人还在广场活动。
我们没有停车，到了路的尽头，往山上继续开。远远的能看见半山腰有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应该是我们的目的地。
盘了两圈山道，四叔突然叫停车，后面传来一片刹车声。
四叔下了车，和后面迎上来的人说话，然后上了另外一辆车。
三个青年从后面车上下来，坐到了我的车上，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车继续往前走，到了灯火通明的地方，带路的路虎车拐了进去，我刚想跟上，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告诉我再往前走。
我只能继续开，从后视镜看，后面的车全部拐了进去。
我没有问，也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脱身之法。
又盘了一圈，柏油路没有了，是水泥路，走不多远，水泥路也到了头，快到山顶了。
副驾驶位置上的青年让我拐入一片竹林。
熄火，下车。青年的命令短促而有力。
我假装镇定，哼着小曲，下了车，三个人把我围在中间。
往里走，快点。青年有些瘦弱，但说话有些气质，应该是领头的。
我掏出烟来，给他们发，只有一个青年接了，被瘦弱青年瞪了一眼，怏怏的扔了。
我自己点了一根抽了起来，点烟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
我边走边看他们的神态，除了带头青年眼神有些凶残外，其余两个还略带羞涩，回避着我的目光。
他们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我猜想他们接到的命令或许只是试探一下我，我放下心来。虽然不知道他们一会要唱什么戏，但我暂无性命之忧，我迈着笃定的步伐往里走去。
这里水土很好，竹子长势很好，很粗很高，根根挺拔直立，像是只通云霄。竹林很密，往里走遮住了天空，里面就黑了下来。
夜风吹来，竹子哗哗作响，风再大些，像吹哨子一样，有鬼哭狼嚎的感觉。
到了一片空地，突然有一个人在我身后踹了一脚，我一个趔趄，趴倒在地。
三个人围了上来，对我一阵狂踹。
我能感觉出来，他们躲避着我的要害部位，而且脚上没有使太大的劲。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会，他们不再踹了，瘦弱青年蹲了下来，抓着我头发，把我翻了过来。我仰面躺在地上。
这一片全是山地，空气很好。能看见墨兰的天空上挂满繁星，一轮半月紧挨着山头。月光明亮而又不刺眼，我仔细辨认捣药的玉兔。
瘦弱青年问我，谁派你来的？
我不理他，仔细辨别着月亮的图案。
他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咬着牙说，快说，是不是警察？
我扫了他一眼，宛然一笑。
他有些被激怒了，匕首真的往下按了一下，然后又抬起一点。
说不说，不说就弄死你。旁边一个青年有些不耐烦，喊到。
我瞄了他一眼，早上他应该没有刮胡子，胡茬很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