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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子里已经有几个吃客，见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打扮时髦的美女一起进来，都不由得抬起头来。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在笑，我知道他们在讨论我，也许还在嘲笑我，但我不介意。
走了一路，我已经熟悉了她的香水味，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人。我只想喝点酒。
你喝酒吗？她恰逢其时的问，手里举着菜单，像是读书的样子。
喝，白酒。我答到。
她没有理会老板竭力推荐的烤肉，点了花生米、炝莲菜、腊牛肉和炒青菜。给我要了一瓶高度白酒。
我大口喝酒的样子让她吃了一惊。
几大口酒灌下去，我有些头晕，开始絮叨，讲自己的不幸。我告诉她我如何从农村考学到城市、参加警官工作、又是如何被开除。她耐心地听着，不插一句话。
馆子里来了两个陌生人，看衣着神态，不像是在这种馆子吃饭的人。进来后坐在角落，点了菜，没喝酒，偶然动一下筷子，不时向我们瞟一眼，眼神躲闪回避。我想我有麻烦了，没有人会这么关心我，应该和这个女人有关。
她背对他们坐着，没有看见。我悄声告诉她，后面来了两个人，在盯着咱们。
她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继续喝着说着，很快我就喝光了一瓶。这种高度白酒上头很快，我开始晕着，我傻傻的笑着。眼前一黑，身体仿佛坠入黑暗漩涡，全身器官不听使唤，一头趴在桌上。
她起身，拿起小坤包，一会又回来了，应该是去买单。
她自己坐了一会，拿起水杯，喝了几口，又放下，又拿起，又喝了几口，她应该很渴。
刚进来的两个人过来和她说话，她显得很愤怒，声音尖而且细高。一个男子在说话，语气平静，时不时还尴尬的笑笑。
撕扯了起来，有人起哄，她大声地叫着。我想站起来帮她，但手脚不听使唤。
我一使劲，啪的一下摔倒，听见盘子、杯子、瓶子摔碎的声音，清晰悦耳。
我微笑着告诉大家，没事，不用扶，我能起来。
灯光闪耀，人影灼灼，像是大家都在帮我起来。
我很开心，感觉自己很重要。
醒来的时候是半夜，屋子没有开灯。窗帘没有拉，月光和彩灯照的屋子亮如白昼，我仔细分辨，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事务所简易竹床上。地上放着一个盆，盆里有水，应该是准备让我吐的，送我回来的真是一个贴心人。摸摸身上，手机钱包还在，我放心了，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天快黑了，窗帘透出太阳最后的微光。
我起来，洗漱、喝水，用半个小时让自己清醒。
送我回来的不是她，屋子里没有她的气息。我知道。当然，除了她，其她人谁送我回来都不重要，我对这个世界没有感恩之心。
头疼的厉害，该戒酒了，在下楼的时候我想。经过昨天和她会面的地方，我徘徊了一会，和我预料的一样，她没有再出现。
去了昨天的馆子，我点了一个素菜，要了一碗面，静静的吃完，买单离开。
出门去找了一家洗浴中心，洗了澡，修了胡子，人觉得清爽很多。
路过一个小卖铺，我买了两盒烟，走进刚刚来过的馆子。我点了一盘肚丝、一盘花生米，要了两瓶啤酒慢慢地喝着，感受啤酒花在牙齿中间爆裂的感觉。
这里一切如常，丝毫看不出昨天打闹的样子。喝完两瓶，我又要了两瓶。送酒的小伙子问我两瓶都打还是打一瓶。
我摆摆手，他啪啪两瓶都打开了。我叫住他问昨天的事。他说昨天上的是白班，晚上发生的事他不知道，有事让我问老板。我塞给他一盒烟，让他叫老板过来。
老板是个胖子，五十岁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坐在我对面，接过我递过去的香烟，撕开抽了起来。
我问他还记得我吗？
他摇摇头，说每天进出的人很多，他不记得。我知道他在说假话。从今天我第一次进来，我就注意到坐在角落喝茶的他嘴角有笑意，第二次进来时候，他有些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