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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捕头坐下后,猛地一拍案桌上的惊堂木,朗声喊道:
“传原告证人杨泰!”
很快,杨泰被甘捕长从乡公所内带了出来。
现如今的杨泰已经形象大变。原本白净的面容上常带微笑,如今他眼窝凹陷神情阴翳,已从谦谦君子变成了一条复仇的毒蛇。
杨泰见到这公审场面,立刻激动地跪下向前台主位的陈捕头磕头:“小人杨泰,跪求陈大人替小人全家老小伸张正义,洗雪沉冤!”
“无需多礼,赶紧起来吧!按照大楚礼法,杨泰你是正式武道学徒,见八品及以下官员无需下跪,你别总是这样多礼了!”
陈捕头安抚了杨泰两句后,又啪地一声拍响了惊堂木,高声大喝道:
“带黄氏人犯黄仁、黄大聪、黄大明等一十二人!”
随后,乡公所内出来两列乡兵,而每两个乡兵之间都押着一名浑身血迹斑斑的黄氏族人。
最后一个被押出场的是黄氏族长兼乡里正黄仁,是被两名乡兵一左一右架着拖了出来的。他披头散发地垂着脑袋,破烂的衣服裤子和鞋子都被血液染透成了暗红发黑的颜色,显然这两天遭了很多拷问毒打。
夏宇看得是暗自咂舌不已,这黄仁老贼骨头也太特么硬了吧,被折磨成这样子了都还不开口招供。这要是换了自己,十有八九顶不到现在。
啪——
“肃静!”
陈捕头又再次拍了下惊堂木,唬得正朝十二名黄氏人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围观百姓们立马闭上了嘴。
“黄家贩卖私盐案,虽谈不上错综复杂,但因纠葛牵连不少,还需从头审问,抽丝剥茧,才能理清脉络。”
陈捕头稍稍解释了下自己的审判断案流程,就真正开始公审了。
“杨泰,本捕头问你,四月十一日那天晚上,你爷爷杨百里户长跟你透露叮嘱了什么,你且把当时情形如实道来!”
“是大人!那天白天时我爷爷让人传话给我,让我晚上悄悄回去一趟。到了晚上的时候,我……”
杨泰讲述起了那天晚上回到杨家后所发生的事情。
“……我爷爷最后还叮嘱说‘小泰,要是爷爷真有所不测,那一定是黄仁那老家伙狗急跳墙干的,你要立刻把这本详细记录私盐匪帮、黄家和杨六叔一起贩卖私盐的账本交给甘捕长或王团长,然后小心保全自己的性命’。那晚我就带着私盐账本偷偷回了乡兵营地,刚进营地不久还被同样偷溜回来的甘宁和吕猛吓了一大跳呢。”
这一大段话,充分暴露了南平乡兵团练晚上执勤的懒散,乡兵想离开营地就离开营地,都没教官管。
而被点到名的夏宇和甘宁,以及王军、林大海、徐开泰等乡兵团练的教官都尴尬得要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着,陈捕头没理会王军的尴尬,又询问起了王军和甘捕长四月十四日那天杨百里户长家被灭门纵火的详细情形。
然后,陈捕头才一一列举了黄氏族人贩卖私盐的人证和物证。包括除黄仁外的黄氏十一名族人签过字按过手印的审讯记录和罪状,从白茅乡、草屯乡、大洪乡和县城调查到的一些旁证,以及从黄大聪和黄大明家搜查出的两大包私盐。
最后,陈捕头一拍桌子,厉声责问道:“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本捕头认为黄仁、黄大聪、黄大明等黄氏十二人贩卖私盐之罪行确认无疑,无可狡辩。黄仁、黄大聪、黄大明……你们十二人对于自己犯下的贩卖私盐之罪行可认罪伏法?”
“我等认罪伏法,还求陈大人宽恕我们,从轻发落!”下面跪着的黄大聪、黄大明等黄氏十一人磕头痛哭,只有披头散发垂着脑袋的黄仁握着拳头不言不语。
陈捕头没有立马判罚他们,转而又说道:
“至于与黄家贩卖私盐案相关联的杨船夫灭门案和杨户长灭门案。我这里虽然还没有掌握完整的人证和物证,但是对于案情还是有了大概的了解。”
“按照发生时间的先后,先说杨船夫灭门案吧。我派人到县城了解到,杨船夫这两年迷上了赌博,把家底都快败光了。去年下半年的时候,还陆续把七八百两私盐卖款输给了城里的赌档。”
“等到去年年底,私盐匪帮和黄家急得找上门来时,杨船夫起初还找各种借口说卖款没有收上来,拖延着不给。后来更是口出狂言说私盐买卖没有他不行,他劳苦功高应该提高分红的比例。这下彻底激怒了私盐匪帮的老大独眼狼,冲动之下不管黄家人的劝说,突然派人于四月四日晚上把杨船夫全家给灭门了!”
闻言,底下围观的百姓哄地一下议论开来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是说得最多的还是“不要赌博”,还有老人当场揪着儿孙耳朵逼他们发毒誓远离赌博。
夏宇之前也不知道杨船夫竟然还染上了赌博恶习,此刻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赌博穷三代,嫖娼毁一生。”
“为什么嫖娼毁一生?”夏青松捅咕了一下旁边的堂哥夏宇,“我听甘宁吹嘘说城里的公子哥们都以逛青楼妓院为荣的,怎么会毁一生呢?”
“染上花柳病自然毁一生了!”夏宇瞪了堂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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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觉得瞪一眼起不到多大警告作用,于是抬脚朝他脚尖碾了一脚,警告道,“以后少跟甘宁聊那些个不健康的东西!”
趁着底下围观百姓议论纷纷的时候,陈捕头赶紧喝了半盏茶润了润嗓子。
歇了会儿后,陈捕头又啪地一声拍打桌面镇住底下议论的百姓,再次开口说道:
“再说杨户长灭门案吧。虽说我这里既没有凶手杀人放火的物证,也没有亲眼见到凶手杀害杨户长一家二十几口人的直接人证,只有杨家唯一幸存者杨泰这个间接人证的指控。”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查明黄仁、黄大聪、黄大明等黄氏的一干十二名族人贩卖私盐的罪行,那么就说明杨泰指控黄仁因为担心私盐账本被官府知道而杀他全家之事恐怕不假。”
“而我之前已经审理过了黄大聪、黄大明等十一人,他们都如实供诉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并无一人事先知道杨户长家被灭门的原委。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唯一冥顽不灵不肯招供的人犯黄仁,就是杀害杨户长全家的凶手。”
“然而,四月十四日那天晚上案发时黄仁又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陈捕头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朝站在围观百姓前头的黄鸿志方向看了一会儿,才提高嗓门大喝道,“所以,我怀疑黄仁背后还有人,或许那个人才是黄家贩卖私盐的真正幕后主谋!”
“啊哈哈哈……”
这时,在地上跪了半天都不言不语的黄仁突然放声大笑不止,笑声如癫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