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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年春,中国湖北武城。
看着街上的人们沉浸在春节的喜悦中,准备去乘坐地铁的杨涛心里很不是滋味。春节,对于杨涛十分熟悉又陌生,如今
岁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上一次像样的春节。和往年一样今年又是在公司值班,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看着别人阖家团圆。杨涛心里是羡慕加嫉妒,杨涛出生在河南北部太行山脉脚下的一个小县城里,家里条件在县城过的还可以,总共四口人,除却父母还有一位执着考研的姐姐,年年参加,年年落榜,杨涛一直怀疑她是为了逃避结婚而找的借口。母亲是县里事业单位里的一位公务员,从小家里的经济支柱,为了这双儿女付出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父亲则属于那种游手好闲,天天没事溜达着,在东北应该都称之为“该溜子”没事就喜欢在小区门口和保安大叔一起吹牛逼,聊的还是国际政治话题,美国总统首当其冲!这也是杨涛不想回家过年的原因,因为杨涛心里一直看不起这样一位父亲,从小家里的经济来源一直都是母亲一个人支撑,在杨涛的记忆力,这位父亲出去工作过几次,每次回来就给母亲说那份工作不适合他,只有杨涛知道,他在外面上班依然不改自己懒惰吹牛逼的毛病,自己不工作也罢,每次都拉着他们同事偷懒,好几次都是被人家领导赶走的!
而杨涛这么努力,就是想早日挣钱,把母亲接到身边好好孝顺。
“哎”,现在地铁上的杨涛心里叹息一声,天不遂人愿,有时候你越想努力得到的东西,老天越是不让你得到。杨涛学历不高,在武城这种大城市想找一个来钱快,又挣钱的工作,只有销售是非常适合。杨涛从小比较机灵,加上比较清秀帅气的面貌,能说会道,基本在销售这个行业是饿不死的,想要发财,还得经过时间的积累。
今天大年初一,这次出来就是带一位美女客户看房子,从年底接触这个客户,连看了一个星期。每天早上九点见面,晚上六点回来,比正常上班还累,微信步数妥妥的第一。晚上看完房子还想让杨涛陪着吃饭,都被杨涛声称家里有位卧床不起的老父亲需要照顾为由而拒绝。经历过几天的接触,杨涛也看了出来,这位张少妇不是诚心买房的,纯属一个人不回家过年加上独守空房出来逗他玩的。
唉,挣钱真特么累,杨涛心底叹息一声。早知道今日这么落魄,当初还不如好好上学,毕业起码能找个好工作,。“早知道尿床还不睡觉了”“谁?”杨涛四周观望一下地铁里的人群,是不是累了一天出现幻觉了,心里想着摇摇头。
累了一天的杨涛饭都来不及吃回家倒头就睡,“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刚休息两个小时左右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喂,你在干嘛!!这么大会才接电话”“今天忙了一天,回来就睡着了啊”“睡睡睡,就知道睡,你除了睡觉还会干嘛!”“还会干你”杨涛小声嘟囔一句,“你说话什么???”“哈哈,没事,怎么啦,一天没见就想我啦,”“想个屁,有点事和你说,出来,等会江滩门口见面”。“好,要不要先去吃点饭”,“不吃,陪我去江边走走,嘟嘟嘟”。杨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没多想,这是杨涛一年前刚来武城认识的女朋友,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一位刚毕业的实习护士,转眼一年过去,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仿佛一直都在热恋中,两个人的脾气性格都属于那种大大咧咧,特别聊的来,杨涛在心里也把这位女孩当做奋斗的目标,地位仅次于母亲的存在。每逢和朋友说起这位女朋友,杨涛心里那是相当的骄傲,因为在去年初,武城疫情爆发的时候,这位本来在老家休假的实习护士,毫不犹豫的踏上回来武城抗疫之路,在杨涛心里,余二狗是一位英雄。
“二狗”,刚下车的杨涛一眼就看见公园门口身穿白色羽绒服的余二狗。二狗是杨涛对女朋友的爱称,以前都是和别人一样,喜欢叫自己女朋友宝宝,杨涛觉得太俗,得起个与众不同的,就给起名二狗,而余二狗亲切的称呼他为狗子。
“走吧二狗,陪你去看看江滩的灯光秀,这两天一直忙,也没时间陪你过来,对不起啊”武城的灯光秀一直比较出名,尤其过年这段时间,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长江两岸都自动亮起五彩斑斓的灯光。杨涛每次看到这些,心里都会暗暗想着要好好挣钱,给二狗买一套江景房,到时候把老妈接过来过日子,这也是杨涛的梦想。
“好看吗”,二狗看着杨涛目不转睛的问到,“好”,杨涛看着灯管发呆般的回答着,“我好看吗”,“好”,“我好看还是风景好看”,“都好看”。“我们分手吧”“好,啥???”杨涛一脸不可思议的问到,“为啥啊”杨涛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二狗又在闹小情绪,想找找存在感,女人嘛,都一样,哄哄就好了。“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在一起没意思,想分手”“不是,怎么就没意思了,我做的还不够好啊,”“不是你的原因,你很好”“那你是外面有狗了?”杨涛质疑道,“有你妈,傻逼”二狗破口大骂道,“那为什么啊,好好的怎么就要分手,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啊”。“我妈不同意咱们在一起”,“你妈不同意就分手?我妈还同意呢,就你有妈,跟特么谁没妈一样”,杨涛极力反驳道,“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现在很正经的跟你说,我妈让我这两天去相亲,男的是我亲戚介绍的,家里条件还可以,在武汉有房,我妈比较满意,以死相逼让我去,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在这边但凡争气点,每个月收入稳定点,我都可以反驳她,我都敢把你带回去,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收入不稳定,在武城租着房子,买个车还是贷款,我们家在武城买房之后压力一直很大,我妈也累得病倒一次,我不敢再惹她生气,我只能答应她了,对不起,杨涛,我不想瞒着你,还是提前结束比较好,真的对不起,抱歉”。杨涛脑瓜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曾经也想过有可能两个人走不到最后,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还是这么现实的理由,房子,钱,说白了还是钱,到头来还是因为钱,这扯淡的理由,像是电视剧一样狗血。“明白了”杨涛轻声回应一声,好像这几个字抽空了他所以力量,抬头看着月亮,深吸一口气,争取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你以后要好好努力,好好攒钱,少抽点烟喝点酒,虽然这种事情上你从来没有听过我的,但是我还是想你照顾好自己,希望你以后能幸福,我走了”。“嗯”杨涛轻声低语道,你把一个人的钱全部拿走,还祝福那个人发财,你把我的幸福都拿走了,我以后拿什么幸福。余二狗拥抱了一下杨涛,转身向着灯光消失的地方走去,就在背影即将模糊的刹那,杨涛大喊道“二狗”余二狗慢慢转过来身子静静地看着他,“以后买房记得找我啊,中介费给你优惠”“靠”周围看了个大概的吃瓜群众发出集体的谩骂声,余二狗不争气的看了他一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