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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衡最常去的地方,一是旌胜坊的各大青楼,其二则是上林坊的上林书院。所以温衡自认为他既懂女人又懂书生。
他虽然对崔凯没什么印象,可以他对学子群体的了解来看,不论他们的成绩优劣,在正式步入社会之前,他们的对待问题的方式大都简单而理想。他们在百姓眼中个个都是明理懂事的饱学之士,可看在骗子眼里,这些人变成了一群穿着青衫的待宰肥羊。
以红芙的案子来看,官府掌握的证据当中根本没有红芙和崔凯之间的必要联系。除了街坊们的口供之外,便只有崔凯自己一直宣称他和红芙小姐曾在后园有过几次秘会,他也承认和红芙小姐相约私奔,只是他坚称红芙小姐没有赴约,白白害他在码头边上等了一夜。
温衡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他大约可以猜到崔凯之所以敢承认他和红芙之间秘密,很可能是因为他坚定地认为自己并没有害死红芙,他相信官府一定可以还他清白。殊不知,他怕是早就掉到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当中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年轻人啊……”
如此想着,温衡不自觉便把心里的感慨说了出来。
他说话的语气欲言又止,谢峰还以为他要吐槽自己被一个女子给遛成了死狗,便对温衡不满道:“你别以为自己很懂女人,别看她们弹唱歌舞的时候都是一副娇弱的模样,逛起街来可凶残了!北市和南市都逛遍了不说,就连洛水岸边的小摊小贩也不放过,又是挑选又是砍价,走的我比站桩还累。”
温衡没理会他的抱怨,忽然开口询问谢峰:“你怎么看崔凯的案子?”
谢峰显然没兴趣思考崔凯的事情,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挥了挥手里的袜子跟温衡告辞:“别问我,我联想都懒得去想。这些破事儿你还是自己留着慢慢想吧,我去下面照看生意了。”
今天的清风楼根本就没有开门,谢峰回去之后便径直回到房里睡了,仿佛跟石榴逛街是一件比练功修行还要辛苦的差事。
次日天明,一夜安睡的谢峰起床之后照例先来二楼打扫。可才上二楼他便发现温衡竟然已经起了,此时正在梳妆台前十分耐心地给自己梳头。
“老板!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温衡没有回头:“你要再这个跟我说话我可就要扣你的工钱了啊。”
谢峰双臂抱胸靠在门口,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说得好像我有工钱似的,奸商……”
温衡闻言猛地回头:“嘿!我要不是奸商,能有你这好吃好喝?”
谢峰嘿嘿干笑两声:“是是是,多亏了您开了这间清风楼,这么多年劫富济贫,可是养活了不少勾栏里的头牌红姐儿。”
温衡的发髻才盘了一半,听谢峰这么说,手一抖,发髻便又散了下来:“小峰!”
谢峰见状快走两步来到近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梳子,用一种含辛茹苦的语气无奈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温衡也不客气,索性便把自己的头发交给了谢峰。谢峰的手法十分轻柔,全不似他的性格那般的火爆直接,每梳几下便在旁边桂花头油里轻沾一下,不多时便把那一头长发梳理的根根不乱,然后才又很有耐心的仔细盘好,这才出言询问温衡:“难得你会起这么早,是要去见那个人吗?”
温衡轻轻点了点头,谢峰便从盒子里取出一支木簪给温衡轻轻插在头上。
温衡从镜子里看见谢峰的脸色颇为凝重,便笑着说道:“你这么做可就有些看不起人了。”
谢峰闻言不以为然:“我看不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究竟有多厉害,我能让你一个人去见他就已经是看得起你了好不好!”
温衡笑着从头上拔下那根木簪,又从盒子取出来一支金簪插好:“我的意思是你以为他用木簪就杀不了人吗?”
谢峰轻轻吁了口气:“你是觉得被金簪插在身上要比木簪来的舒服些吗?”
温衡起身,抹了抹唇上的短须之后,便用老猫一样的笑容对谢峰说道:“你不知道,那家伙爱财如命,从来不用金银来杀人。”
谢峰无奈的耸了耸肩:“希望他在牢里也能一直保持爱财如命的珍贵品格。”
他说完之后便给温衡换了一件玄色的长衫,还特意选了一条扣着猫眼石的缂丝腰带。
看着温衡这一身低调的奢华,谢峰却轻轻说了一句:“当心点儿,一定要活着回来。”
因为出来的时辰太早,温衡来到宪司大牢的时候牢里地牢头还没上差,看门的小差役并不认识温衡是谁,可他却识得温衡的穿着打扮俱非凡品,尤其是他骑的那匹枣红骏马少说也值纹银千两,不对……刘提刑的坐骑听说就值白银前两,看着可比眼前的骏马差了不止一两个档次,这马搞不好能值两千两!
身着一身绫罗绸缎,胯下一匹宝马良驹,再看这人举止优雅谈吐大方,搞不好别是京里的大人过来私访的?
想到这里,小差役顿时诚惶诚恐,一边搓手一边陪着笑脸对温衡说道:“我家大人还没上差,您要是不急的话不如先来里面坐坐,只是……我们这里寒酸了点……”
温衡冲小差役微微一笑:“不必麻烦,我来这是是要见一个犯人,你让我进去,我自己知道他在那里。”
小差役的脸上笑容一滞:“这……咱们牢里的犯人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多待,不如您先说说要去找谁,再由小的带您过去,总好过让您白跑一趟。”
温衡闻言点了点头:“如此也好,那你就带我去见周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