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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粉末沿着试管边缘,在祝福中逐渐溶解,加热认知分子重新排列,于底部悲伤沉淀,还能回到从前吗,绞尽脑汁翻阅文献,这名为,爱的实验,被等号连接,想要寻找催化剂破坏牢固的键,想用相同热量找回最初感觉,麻木重复的过程逐渐取代新鲜。
心被腐蚀了,
一遍,一遍。
——言和《不可逆》
“位格模拟正常。”
“意识形态稳定。”
“数据库……嗯,有一点小波动,可能是我昨天买给你的酸奶的影响。”
“唔……”
端坐在病床上的女孩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嘴唇,眼角显而易见地耷拉了下来,“因为酸奶很好喝……”
“好啦好啦,没有怪你的意思。”
叶百闻把资料折好放进胸前的口袋,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惊慌如小兽的女孩。
女孩泛着淡金色流光的长发倾泻在蓝白色的棉被上,像林叶间落下的细碎的阳光,寸暖寸长。
苍白稚嫩的脸庞上呈现出大病初愈的虚弱感,透明如薄纸般的肌肤深处连病态纤细的血管都恍惚可见。
即使自出生以来就被囚禁于苍白和幽蓝的世界,被人视作罪孽的妖魔而畏惧忌讳,也无损她确实是一个响当当的美人胚子。
无论在任何家庭都是备受宠爱的女孩,然后再理所当然地打扮着,装点着自己,然后出落成万里挑一的美人。
可惜这个世界的理所当然太少太少了,更多的叫做蛮不讲理。
她本该和她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坦荡轻松地行走在温煦的阳光下,在柔和的光辉中肆意挥洒笑容,张扬青春与少女初成规模的幽芳,骄傲地和同伴们炫耀着自己素白秀美的肌肤。
那个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男孩子追求她吧?
也不知道,最后那个抱得美人归的男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大概是叶百闻晃神注视的时间太久了,女孩有些羞怯地抓了抓被子,少女无知和纯真的红润顺着精镂深邃的锁骨染浸了脸颊和耳垂。
叶百闻笑了笑,俯身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发丝,柔软光滑的长发入手是绸缎般美好细腻的质感。
女孩乖巧地歪着头,发出猫咪被安抚时舒服的“咕噜咕噜”声,湿润而单纯,柔软地在手心化开。
可她早已被铭刻上了深入骨髓的烙印,是无法被世人所容忍的怪物,骨髓和鲜血深处都奔涌着怨毒到向世界狂怒的嗔恨。
是践踏天理的恶徒,无法赎身的魔鬼,背负血山的罪人,她就该被切碎,磨碎,投入最深最遥远的地方,成为至悲至贱的土壤,在干枯恶臭的沼泽中挣扎着下坠失落,在世人无休止的辱骂唾弃中默默死去。
她曾摧毁了这个世界的一角,而世界也将她放逐至比世界之外更加遥远的深渊。
安理十字协会选择通过伪死带走刚刚产生意志的她,也只是贪婪与那股传承自至高的“龙”的“无垠”罢了。
她不可能存在伴侣这种东西,安理十字不会允许这种掌握着颠覆世界级别力量的魔王产下后裔,即使是血脉的丁点流传也会带来无可挽回的恶果。
她即使不老不死,所能拥有的,也不过只是这个狭窄的科研基站,甚至这个小小的房间。
孤独,以及连世界都无从知晓的绝望。
干洁的灯光稳定恒常地闪耀着,像人类亘古以来纯粹不变的恶意,叶百闻的笑容逐渐干枯、发脆、断裂、消失,他轻轻地抽回手,而女孩也垂着眼睑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竭力不让自己和那双眸子对视,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在逃避那份沉重的信赖和仰慕。
“你这几天表现得很好,虽然罗尔不喜欢你太安静。”叶百闻轻轻靠在椅背上,“但至少他还是在我的活动申请上签了字。”
女孩安静地倾听者,湿润的眼眸里流淌着湿漉漉的,闪闪发光的碎星,掩藏着和她脸上从未改变过的微笑所不相匹配的落寞。
一点一点,像深幽绝寂的海底,在漆黑一片的绝望之中窥见的渺小的光粒,让人忍不住去靠近去追逐去触摸,却又担忧它会像初雪般悄无声息地在手中溃散。
“所以嘛,今天下半天原定的项目全部取消,你可以放肆地好好玩一玩。”叶百闻点着手指,重新扬起了笑容,“当然,诸如酒精烟草这些强刺激物还是禁止的。”
“诶诶?那打电子游戏可以吗?”女孩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脸颊泛起了可爱的红润,“罗尔先生真好,不过,我还更想要我的巴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