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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穆清璇去悲伤,形势的严峻让段念山不得不考虑脱身之计。穆家是断断不能回了。
穆清璇仿佛失了神一般,呆呆的坐在穆宗仁尸体旁边。李天问看着伤心的穆清璇也不知道如何劝她,生死对于李天问来说没有太多的感觉。或许是华夏大地遭受的这百年重创,让人民对于生死早已麻木了吧。华夏文明上下几千年,这一百年可谓是最黑暗最残酷的百年。民族之间的倾轧,国家之间的战争,势力之间的颠覆,反反复复的冲击着脆弱的人民。在这乱世中,死亡有时候反而是种解脱。
柳念山招呼着伙计配着一种药材,伙计们找来了一些旧衣服,让李天问和穆清璇去换上。段念山已经敏感的发觉他们身上有一股香味,很淡很淡,但这应该就是对方的后手,追踪他们的用的。
段念山拿着旧衣服,交代了柳念山,柳念山带着这些旧衣服围着邺城内溜达了几圈,丢进了河中。而段念山则指挥着伙计在房子周围百米内洒下草药。这些草药可以遮盖住这种香味,又不会被发现。
穆清璇强忍着悲痛,清理着穆宗仁的尸体。李天问看着穆清璇,想上去帮着做点什么,但又有些束手无策。只好在旁边说道,“穆姑娘不要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应该坚强,要把世伯交代的事情完成。”
李天问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而让穆清璇更加伤心了,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李天问尴尬的站在旁边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在这时候段念山出来帮他解了围,“丫头,我虽然与你爹多有恩怨,但好歹我与他认识几十年。我们曾经也是最好的朋友,对于他的死,我多少也是心有戚戚。不过现在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要尽快处理穆兄的尸体,让他早日安息。”
穆清璇抽搐着,抬头看了看段念山,很是自责的说道“我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心中愧疚不安。若不是因为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又怎么会白白断送了我爹的性命。”
“丫头,你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啊。他们是奔着我来的,算是我连累了你们。没想到啊,万事万物都冥冥之中相连,谁也难以逃脱命运的安排。放心吧,我会为你爹讨回公道的,也同时要为我的家人讨回公道。”段念山叹气说道。
“伙计,开始吧。”段念山招了招手,“这些草药可以防止蚊虫鼠蚁,又可以防止尸体腐坏。暂且让他留在地窖之中吧。待风声过后,你再回来安葬他,至少让他回到祖地。你爹他是个念旧的人,他对于关陇的情感很深呐”段念山说道。
伙计把穆宗仁的尸体处理好后,放进棺材中,藏在了地窖内。
穆宗仁的尸体被移走之后,穆清璇才稍微好受一些。
段念山看着穆清璇说道,“我记得穆兄抱养你时,是在靠近太行山附近的一个山村。从穆兄说的天问的身世来看,想必你俩是同时被抱养来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单单就我观人之术来说。丫头,你为何修炼了逍遥门的功法,还有如此强盛的暴烈之气?这可不太对劲啊”
穆清璇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听爹爹简单的提起过。说是我当时被人用了灌顶之术,满身滚烫一直发着高烧。我爹爹没办法只好把我带回邺城,请了逍遥门的长老帮忙才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身体内一直有一股暴烈之气无法消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爹爹只好把我送到逍遥门,这些年修炼了逍遥门功法小成之后,才压制住了这股暴烈之气,但却对我修炼逍遥门的功法武功多有些负面的影响,现在依然卡在通脉境,无法精进。”
段念山捋须说道,“怪不得呢。一个被人功力灌顶,身怀暴烈之气;一个身具先天之气,阴阳交融的混杂真气。啧啧,真是一对奇葩啊。好在你们现在认识了我,我多少有些法子能够帮助你们。”
李天问撇了撇嘴说道,“师父啊,不是我打击您。就看您刚刚的功夫,随便冒出来一个老婆子你都打不过。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天师都解决不了我身上的问题,您可别吹牛啊,到时候要是出了事情,我怕我小命都被你折腾没了。”李天问被上次天师探脉给吓得有后遗症了。
“小子,没大没小的。怀疑你师父我的水平。你知道那老太婆功力是什么境界吗。再说了谁说我打不过她,你俩身上这毛病,我说了有办法就有办法,况且我又没有说是我帮你们治疗。总之有人能帮你们,而那个人除了我以外,恐怕没几个人会给这个面子。”段念念气呼呼的说道,自从认识了李天问之后,段念山觉得自己脾气变坏了,怎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要是十几年前,段念山只会儒雅的笑笑,顶多回复一句,“多说无益,以后自有评判。”可现在,他看着李天问,总是想跟他斗嘴。看着这个弟子,就有种想教训他的冲动。难道这真是上辈子的对头不成。
“段大侠所说,莫非是医谷药仙华百世。我师父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一隐士高人,若能请他出手,我的这暴烈真气定能解除。”穆清璇说道。
“不错,就是他。我与他有些渊源,此事说来话长。巧的是他隐居之地,我却是知道的。”段念山笑着说道。
李天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有人叫花把式的,这也太搞笑了。再说了,师父你可能隐居十五六年了,别人还在不在那,还真说不准。你吹牛可别吹早了。”
“闭上你的臭嘴,你不说话能死啊。你怕不是想让我再给你来一拳了吧”段念山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追过来就要揍他。
“别别,师父说的对。师父说什么都是对,就是放个屁肯定都是香的。”李天问赶紧躲到穆清璇后面,一边躲一边说道。
穆清璇看着李天问师徒,被他们俩逗得嘴角难得浮现一抹笑意。她不知道的是,这也是李天问煞费苦心,故意说些俏皮话活跃活跃气氛。段念山何等人物,一下就看出来了李天问的用意,也算是配合,不过这李天问说的话,着实有些气人这是真的。
“等什么时候我有功夫了,必须要好好收拾你。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赶紧提升自己的功力。否则再遇到危险,我怕顾不上你,你这小命一下就没了。”段念山认真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这啥也不会啊。但是我跑的还是挺快的。”李天问说道。
“也对啊。先学其他的功夫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学点逃跑的功夫还是可以的,反正打架的时候你也是个废物,干脆那就先把怎么逃跑的功夫学好了。我一招呼你就赶紧跑就行。”段念山嘿嘿笑道。
“师父,哪有您这么说徒弟的。我这还不是因为你没有教过我吗,凭我的资质,您要是早教我,我今天也能帮上忙了不是。当时让你教我点,你非要说验什么资质,现在后悔晚了吧”李天问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说你小子怎么那么欠揍呢。谁后悔了,还好没教你,否则你现在不得能耐的上房揭瓦啊。”段念山跟李天问又斗起嘴来了。
穆清璇看着这俩活宝,心中因为失去亲人的痛苦似乎略微减小了一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师徒关系呢,在她们逍遥门,不能辈分之间规矩森严,即使长辈性子慈爱的,晚辈也还是会守着规矩的。就像穆清璇的那位江湖八俊之一的师叔一样,人也很是随和,但是他与门下的人之间依然严守着长幼有序的规矩。
“你现在就说你学不学吧。不学就拉到,到时候跑不快,被人刺了屁股别喊我帮忙。”段念山说道。
“当然要学了。师父你看看你,怎么又生气了。我这不是阐述了一个事实嘛。我虽然功夫不咋地。您也看到了,我这儿比他们强啊”李天问指了指脑子说道,“到时候你出力,我出计。咱们爷俩肯定无往不利。但是真的干不过的时候,好歹您也得顾及顾及我不是,就像今天一样,您撒腿就跑,没把我吓尿了,还好别人没追上来,要不然我岂不是小命都没了”李天问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