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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几株秋菊随风摇曳,旁边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农具,靠近厢房的地方晒了一地的大豆秧子,沿着青石地板一路延伸到了里屋。院子的另一处靠东墙的地方是一处水井,水井旁两个水桶一大一小,一个葫芦瓢倒扣在水里,水里已然长了青苔。
吕放生看见一个身穿粉色小衣的女童正蹲在地上,自言自语摆弄那个水瓢,把水从大桶里舀到小桶里,水溅湿了鞋子仍是浑然不觉,兀自玩得津津有味。吕放生欣喜若狂,直扑过去抱她:“小宝,你回来啦?”
双手一抱,却是抱了个空,眼前仍然是一大一小两个桶。原来刚才全是自己的幻觉。
他一阵沮丧,眼里恨不能将这院子里的东西全部装下,待自己思念妹妹的时候就看看,至少这院落里留着小宝生活的痕迹。
微风吹来,拂在他的脸上,他揉揉眼睛,瞬间湿了眼眶,自言自语道:“小宝,你告诉哥哥,你到底去了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院子里菊花轻轻摇曳,似乎在回答他的问题。
吕放生坐在这小院子里,闲野鹤三人不忍打扰他,就先回山了。
但见日暮四合,太阳渐渐落了山。吕放生看见炊烟袅袅升起,想是山下农户开始生活做饭了。这个场景曾经多么熟悉,如今已经遥不可及。
院子里逐渐暗淡了下来,又过一会儿,月亮升上了半空,照的院子里明晃晃的。
吕放生正在出神,突然看见自己的阿爹吕昂之自里屋走了出来,但见他披着衣服,声色俱厉道:“臭小子,你怎地还不给我和你娘报仇雪恨?我们死的好惨,你知道吗?小宝呢?你是不是把妹妹弄丢了?该死的畜生,你该打!”
说完举着擀面杖便要来打。吕放生惊骇不已,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环顾左右,自己仍然是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眼前仍然是一个小小的院落。
抬头看看,已经是月上中天。他想,自己该回去了。推开柴门,却见一个少女椅在一棵树下,但见那女子身材修长,面容清秀,此刻正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却不是蓝放云是谁?
两人见面都是一惊,同时发声道:“你.....”
吕放生喜道:“蓝姑娘,你伤势大好了?”
蓝放云理了理发梢,却是低头看着别处道:“嗯,那蛇朦之血果然奇效,师傅说不出十天便可痊愈。”
她顿了顿,又道:“我的伤不碍事,休养几天就好了。小宝的事可有眉目了?”
吕放生摇摇头。
蓝放云想了想道:“小宝确实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若是说有人忍心伤害这么一个六岁的孩子,我是决计不信。”
吕放生眼睛一亮:“你也觉得小宝还活着?”
蓝放云嫣然一笑道:“那当然,而且我觉得她福缘深厚,说不定已经遇上了名师也未可知。”她见吕放生脸上阴霾一扫而光,又道:“既然人家不想让我们找到她,何必刻意去寻找呢?时机到了,我觉得那人必定会现身。”
吕放生一激动,上前紧紧握住蓝放云双手道:“蓝姑娘。也不知怎地,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特别值得信赖,你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在情在理,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蓝放云给他双手紧紧握住,突然觉得眼前的吕放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乎胆大奔放了许多。看到他真情流露,她也就任其握着自己的双手,脸上却已经是热辣辣一片。
吕放生握着蓝放云柔若无骨的手,看着月色下羞涩的少女,越看越是美丽,竟然一时之间忘了松开,就这么握着一言不发。
两人正自尴尬,忽然听见不远处灌木丛里刷的一声响。二人吃了一惊,齐齐转头看去,一道身影已经是轻盈地飘远了。
蓝放云抽出手来笑道:“是放鹤。”见她已经走远,又道:“听三师弟说,你这一路上救了她好几次,有一次甚至是以身相代?”
吕放生咳了一声,怪不好意思道:“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事情凑巧,陆师哥和陈师哥来不及相救,我只好挺身而出了。”
蓝放云笑道:“看不出来我们的吕兄弟学会英雄救美了。”她和吕放生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似乎是不经意间道:“你舍身相救,也难怪放鹤对你另眼相看,见你迟迟没回山,便亲自来找你。”
吕放生惊道:“怎么会?我在她眼里也就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少年,有陈师哥在,她怎会正眼看我一眼?”
蓝放云道:“放野有他的潇洒,你也有你的好处。有时候一个女子所求,未必是放野这样的像是画中走下来的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