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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但见他双目绿光灿然,年纪约莫四五十岁,正是那晚上生吃猫头鹰眼睛的高尽忠。
店小二见势头不好,早已偷偷溜了下去。
陆放闲暗暗戒备,使了个眼色给柳放鹤,吕大财也不禁心里暗暗发毛,此人武功之强,心地之狠,行为之变态,心思之活俱是一流境界,那晚他若不是中了毒,己方三人恐怕凶多吉少。
更没想到短短数日他已经追踪至此,看来今晚上这一顿饭吃不安生了。
陈放野却是神态淡定,犹如见了老朋友一番,主动在身旁加了一个座位,招手道:“高兄,孤身一人喝酒岂不孤独?过来共饮一番如何?”
高尽忠大喇喇坐过来,如奔赴老友宴席般,若无其事坐定在陈放野身边。
陈放野不动声色,依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旁人看了还真是以为老友重逢的美好画面。
高尽忠不去看他,瞥了一眼柳放鹤,阴恻恻道:“这花朵一般的姑娘是谁?难道也是那老馋鬼的徒弟?”
陆放闲听他辱及恩师,忍不住怒道:“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
高尽忠淡淡道:“我说陆小哥,你何必如此沉不住气?难道还怕待会没有架打么?”他随手剥了几个花生,扔进嘴里大嚼,像是拉家常一般絮絮叨叨:“唉,说起那晚上真是惭愧,若不是有那么一个粪坑,我还真不知该去哪里躲藏。古人有韩信忍胯下之辱,如今有我高尽忠忍粪坑之辱。难不成真是要天降大任于我也?”
陈放野笑道:“高兄忍粪坑之辱,我兄弟三人也是沾了光的,正所谓有福同享嘛。哈哈哈!”
高尽忠也是哈哈大笑,直把吕大财笑的后背发凉。明明是片刻之间便要互相杀戮的敌人,却偏偏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这二人城府之深,内心之坚韧笃定,实在是令人生畏。
柳放鹤见高尽忠指甲盖里全是黑泥,不知道几天没洗手了,却在大把大把吃着花生,忍不住柳叶眉竖起,几乎便要当场呕吐。
高尽忠笑了几声,突然脸色肃然道:“与陈小哥聊天就是痛快。正如你所言,有福同享,今日有缘,把尔等的头巾摘下来让我戴上几天如何?”
陈放野笑道:“这有何难?”顺手把自己的头巾摘了下来,随手便递给了高尽忠。
陈放野如此痛快,在座的其他人均是意料不到。陆放闲脸色一变道:“师弟不可!”却是为时已晚。柳放鹤吃了一惊,却见陈放野一脸的满不在乎,心里暗暗纳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尽忠本想以武力抢夺,不料陈放野如此大方,自己曾经吃过这小子的亏,此刻对方大大方方递过来,他反而不敢冒冒失失伸手去接。只是睁着一双绿眼盯着陈放野,想从他脸上看出异状。
但见陈放野一脸的淡定,高尽忠心道莫非这小子又在这头巾里投了毒?不会的,若是头巾有毒,他定然不会戴在头上。难不成这不是真的降魔宝典?极有可能,既然这小子知道这头巾的重要性,必然藏在隐秘地方,岂能戴在头上招摇过市?
高尽忠心思转了数转,断定这头巾必然是假的降魔宝典。他哈哈一笑道:“真是让陈小哥见笑了,想我多大年纪了,佩戴如此鲜艳的头巾,岂不是惹人笑话?快快收起来吧。”
陈放野见他不接,自己重又戴回头上。眼见那高尽忠眼馋的要流出口水的样子,陈放野笑道:“高兄,相请不如偶遇,今日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高尽忠呵呵笑道:“甚好,甚好!小二,上酒!”
那小二如同一条小鱼儿般滑了进来,手里托着个酒坛子,点头哈腰笑道:“几位爷,酒来了,却不知是浓香还是清香?”
陆放闲道:“把酒放下,你忙你的去。没事别过来聒噪。”料定一会必有一场恶战,他不愿这伶俐的小子被伤及。
吕大财却是想着楼下箱子里的蛇獴,心道一会真要打起来,自己武艺低微,如何想个办法先把蛇獴带回山上再说。
陈放野抓起酒坛子,给诸人都满上了。高尽忠毫不客气,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陈放野也是一口喝干了,只陆放闲等余下三人却是一口没动。
高尽忠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道:“这地方离着饕餮老叟的安乐窝不远了吧?”
陆放闲知道他忌惮老叟,于是含糊道:“也就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想来师傅已然在赶来的路上了。”
高尽忠剥开花生,一粒粒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他看着陆放闲笑道:“小子胡说八道。你们几个小子回山,那老馋鬼还用得着下山一百里相迎?”
陆放闲淡淡道:“师傅命我们在此等候,说附近有妖魔出没,专等他来降妖除魔。”
高尽忠呵呵大笑道:“降妖除魔?眼下这四个小鬼,济得甚事?”
柳放鹤未曾与他照过面,亦不知他武功深浅,
听他一口一个老馋鬼,心里一把无名火早就泼剌剌烧起来。瞥眼见面前是满满一碗酒,端起来照着高尽忠就泼了过去。
高尽忠头不抬眼不睁,嘴里嚼着花生,见酒水泼面而来,他伸掌轻轻一挥,那酒水甚是听话,只听波的一声,全数倒回了柳放鹤的酒碗之中,四人看时,仍然是满满一碗酒,竟然是一滴都未曾溅出来。
柳放鹤大吃一惊,此刻才知这绿眼怪人武功之高,恐怕也只有师傅出马才能制得住。陆放闲脸色微微一变,吕大财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只有陈放野浑若无事,神情潇洒,仿佛见怪不惊似的。
高尽忠显摆了这一手功夫,一双绿眼阴恻恻盯住了柳放鹤道:“小丫头,脾气不小哇!如此暴躁,将来怎生找个好婆家?若是饕餮老叟不舍得出手管教,且让我替他管上一管。”
最后一个管字一出口,高尽忠手掌在桌子上一拍,面前的酒碗忽地飞身而起,接着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连酒带碗齐齐向柳放鹤飞去。
柳放鹤没料到这人转瞬便来反击,看着酒碗飞到眼前,吓得花容失色,这酒碗夹杂一股劲风,直吹得她脸颊生疼。此刻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眼见就要受那泼面之辱,斜刺里突然有一人硬生生抢到,替她挡了这一击。
但听波的一声响,酒碗扣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闷哼一声,接着应声而倒。
柳放鹤面色惨白,双手扶住了倒在自己怀里的吕大财。
原来吕大财深知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情,一直防备他暴起伤人,一见他出手,吕大财立刻侧身抵挡。陈放野、陆放闲坐在柳放鹤对面,相救已然不及。
吕大财但觉胸口巨疼,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柳放鹤但见那酒碗还是扣在他胸口上,待伸手拔起来,高尽忠冷笑道:“你若是想害死他,尽管把那酒碗拿下来。”
吕大财呻吟道:“别,别。”此刻那酒碗之中仍然是满满的一碗酒,吕大财只觉得酒碗紧紧扣住了自己的胸口,连着酒水简直是严丝合缝。这高尽忠出手甚是阴狠,本来是想扣在柳放鹤脸上,给她扣出一个印子,不料吕大财舍身抵挡,这酒碗便扣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