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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陆陈二人自徐州府一别,两人先是杀散了追兵,逃出城外,后来一想,既然那府尹要栽赃陷害,索性把金子偷了出来。二人终究不放心柳放鹤吕大财二人,探听他们被封进了棺材,沿江南下,于是在下游处等候,才有了林中大战王童龄那一幕。
柳放鹤嗔怪两位师兄不顾自己死活,陈放野笑道:“你还好意思说,闲云野鹤行走江湖多少年了,被迷药麻倒还是头一回。可别说出去你是饕餮老叟弟子啊,师哥我可丢不起这人。”
陆放闲温言道:“并非是我们对你不管不顾,实则当时情况危急,百忙之中放野只好将你扔给了吕兄弟。其一,吕兄弟轻功已然有点火候,逃脱追兵并非难事;其二,吕兄弟为人忠厚仁义,绝不会丢下你独自逃生。吕兄弟,愚兄说的可对?”
吕大财生性谦和,即使做了好事也是从不张扬。心道这一路上若不是我从中周旋,我们二人早就让人擒获了。又想起最后这次遇到王童龄等人,柳放鹤竟然不顾义气独自逃走,这野鹤二人行事风格着实令人不敢恭维。当下抱拳道:“多谢陆兄信任,义字当前,焉能懈怠?若非老叟信任,岂能将救命之重任托付于我?”
柳放鹤见他举手投足老气横秋,活脱脱一个小老头,身边的陈放野相较他还要年长几岁,却是活力四射,忍不住暗暗称奇,心道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陈放野见她时而看着自己,时而看看吕大财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吕兄弟艳福不浅呐。先前我二师姐陪着你上山,现在我四师妹又陪着你南下,两人共处一棺,啧啧啧,真是羡煞旁人呐。”嘴里吧唧吧唧,宛若嘴馋的人看到了肥肉。
吕大财知道此人一向喜欢不着边际的玩笑,也不在意,柳放鹤却撇撇嘴道:“榆木疙瘩,好生无趣。”
吕大财看看陈放野,但见他举止潇洒,形容俊美,忍不住自惭形秽,心道,也难怪柳姑娘笑话我,有这等潇洒的男子在身边,怎会看得起我这等乡野小子。垂着头,心里黯然。
陈放野大笑道:“可惜呀可惜。”
柳放鹤接口闻道:“可惜什么?”
陈放野道:“若是我与师妹同处一棺,那是何等旖旎的风光,何等快乐的所在啊!”
柳放鹤脸生红晕,挥掌去拍陈放野:“再胡说八道,我就不认你这个师哥了!”
本来柳放鹤也没想真去拍他,岂知陈放野做贼心虚,一纵身跳出去老远,束发的头巾钩住了路边的槐树枝,那槐树枝生满了倒刺,一下子将头巾钩住了。
柳放鹤娇笑道:“怎么不勾住你的裤子,叫你也大大出个丑?”
陈放野伸手去拿头巾,但见头巾破了几个小洞,只因这头巾是师傅所赠,四大弟子平日里十分爱惜,现在头巾破了,陈放野十分懊恼,细细用手帕包好了,揣进了怀里。
四人沿江南下,但听陈放野一会嘲笑吕大财屁股漏风,一会笑话柳放鹤脸上的脂粉太厚,不一会儿又开始请教吕大财鸟语兽语技术来。
一路南下,却再未遇到一个追兵,看来定然是那王童龄从中周旋。沿途四人寻访乡村猎户,得知武夷山上常有蛇獴出没,这一天黄昏时分,四人到了武夷山脚下。此时离下山刚刚过去了一个月。四人计算路程时间,如无意外,应该可以在一个月之后返山,四人寻了一处猎户休息,预备次日上山捕猎。
那山下猎户姓张,年纪约三十多岁,生的浓眉大眼,膀阔腰圆,只和家中老娘一起过活。四人借宿,他极是兴奋,洗剥了一只野兔,满满的煮了一大盆招待四人。
吕大财等四人长途跋涉,肚子饥饿,也不客气,大吃大嚼,不一会儿满桌子杯盘狼藉。那张猎户甚是开心,见四人仪表不俗,心里暗暗称奇。陆放闲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张猎户手里道:“冒昧叨扰,甚是过意不去,这银子请拿去孝敬老娘。”
那张猎户谢过了,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问四人到这穷乡僻壤来所为何事?
陆放闲见他质朴,便将来意说明了。那张猎户本来收了银子正好无以为报,听罢甚是踊跃,自荐为向导,次日便要一同前往捕猎。
四人大喜,当晚在这猎户家里歇下了。
吕大财想起自己先是失去双亲,接着背井离乡,饱尝颠沛流离之苦,不由得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又想起救命恩人蓝放云此时身负重伤。生死未卜,更是思绪如潮。
折腾到子夜时分,仍然是困意全无,听到陈放野鼾声如雷。陆放闲也是睡得甚香,索性起身穿了衣服,推门而出,沿着小路信步而行。
时值十月初,山下秋风习习,凉爽宜人。
一勾弦月斜挂在天边,但见星辰亮晶晶,恰似宝石镶嵌在黑色夜幕之上。万籁俱寂,耳边响的是各种秋虫鸣叫之声,鼻中闻得是山野清新的草木气息。吕大财想起回不去的家乡,此时此刻定然也是如此安宁清净,一时间忍不住就要泪湿眼眶。
正感怀间,却听见头顶树上猫头鹰凄厉的叫声,在这静谧的午夜听来格外瘆人。吕大财跟那天地花叶之中的龙御天学过鸟语,此刻听见树上猫头鹰声音隐隐含有惆怅之意,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你这畜生难道也知道愁闷吗?”
不料树上猫头鹰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又叫了几声,声音高亢悲切,令人闻之亦心生恻隐。吕大财心有所念,抬头见那猫头鹰展翅飞走,落在另一棵树梢上,却是频频回头,隐隐有期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