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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州郊外,松马驿。
一声清脆的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镖局的众兄弟醒来之时已经厮杀声四起了,郑镖头取了长枪奔向外间。
夜里即使是在驿站也是有人站岗的,而看此情形驿站外站岗的五名弟兄应该是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解决掉了。
住在外间的十余名弟兄超过一半还没取得武器便或重伤或丧命,剩下的兄弟正与歹人搏斗,那些歹人约有十数人,个个身着统一的服装,蒙着面,他们的武器是统一制式的精钢飞爪,这飞爪是由绳索与手臂上的机关相连,只需扣动机关就可以控制飞爪射出、收回。镖局的兄弟武器多为骑兵制式的长枪,在驿站之中威力已经是大打折扣,只能被动的左突右挡,十分的吃力。歹人们为首的一人坐在一把长椅上,四个人立于他的身后并没有出手,这人戴着一副鬼面具,只留出了两只狭长的眼睛。
郑镖头出来之后,那为首之人拍了拍椅背,众人不约而同的住了手。郑镖头这才看清地上的伤员和尸首尽皆是镖局之人和驿站中的武林散客,他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面上是厉影鬼面,袖间是追魂钢爪。
“锦衣卫办案。”那为首之人像是向郑镖头解释了一句似的,狭长的眼睛露出凶狠的光。
“好好好。这天底下敢这么直言不讳的也就只有你们这帮朝廷的鹰犬了。”郑镖头将长枪拦腰踩断,长枪便是短了一截,而后收枪做势,轻蔑的对那为首之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鬼面人一挥手,十数只飞爪向郑镖头飞来。郑镖头旋身枪舞,一时间金铁之声大作,飞爪不断被挑中刺飞,众镖师也应声前来帮忙,左突右挡之间一时战局也陷入了胶着。
不一会儿,郑镖头将长枪向下扎入地面,原来此时的枪身上已被五六只飞爪的绳索缠住,郑镖头双手捉住这些绳索陡然运功,只见那钢爪之上竟然生起丝丝白烟,郑镖头奋力拉扯之下,房檐上五名锦衣卫像是下锅的饺子一般落在地上,郑镖头拔出长枪枪身一抖,枪杆便如同一条滑溜的长虫一般从绳索间抽了出来,随后翻身一刺即刻便解决了一人,众镖师纷纷效仿,将地上剩余的锦衣卫刺死。
见郑镖头短短数息之间就解决了半数的锦衣卫小旗,凶悍如斯,高处的众人一时间也不敢再出爪挑衅。
“不愧是龙门镖局的擎雷手郑驰,四大镖师的手段今日领教了。”那鬼面人看着同僚身死已是动怒,他身后一人自二楼跃下,拾了一根长枪,照着郑驰的样子一脚截断了枪杆,翻身倒枪,柄击地面,借着冲势,一个猛扎向郑驰胸口刺去。那人披散着头发,发间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犹如死尸般没有血气、蜡黄色的脸。
“长驱河洛?!”郑驰看着这熟悉的枪法竟是镖局的岳家枪法的招式,侧手翻枪一个上挑使出一招长河落日。那人像是早有准备,在又空中使出一招踏破山缺,长枪暴扎的猛攻之势已经无法收回,那人索性令枪脱手而出,双脚迎向自己脱手而出的枪柄借力回跳。郑驰见此人轻功如此了得、未经交手,这一枪郑驰也不敢轻易接下,便是向后一个后翻躲闪了去而后长枪掷出,这一枪郑驰用足了内力,长枪破空之声宛如携带风雷,而那人在空中已经失去了借力点躲无可躲。
“云罗心经?你究竟是谁?”本应是一击必中的攻势,那人双腿凌空虚点,身形不坠反升,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云罗心经是龙门镖局不传之秘,如今此人出自锦衣卫不仅贯通本门岳家枪法的精要,还能自如运转云罗心经的功法,这怎能不让郑驰细思极恐。
“哈哈哈,云罗心经并不是是什么上乘功法,岳家枪法也未必是何等精妙武学。我锦衣卫网罗天下英杰,会使这些微末功夫何足道哉?”那鬼面人语气不阴不阳的咯咯冷笑。
那人表情僵硬,再拾了一杆长枪上前抖枪直刺,郑驰也舞枪相迎,二人战做一团之际,其余的锦衣卫和幸存的镖师也再次厮杀了起来。
郑驰和那男子修习的云罗心经都是至阳至刚的内家功夫,这门内功不仅修习之后可以聚气于外,做到凌空踏虚、身轻如燕,在使用长柄兵器的时候还可以凝聚罡气成就罡气气旋,这种聚集而成的罡气不仅可以抵御敌人的内功所伤,还可以提升自己的攻势,一向是在龙门镖局内部的核心人员才有资格修习的。二人缠斗愈烈,罡气也已搅作一团,此时二人想要收手都已经不可能了,全部心神都聚在枪尖。
“下一招,分生死。”也不知是谁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二人的身影相交只在一瞬间。这次二人并没有闹出大动静,两声利器入肉的闷声却比响闹了一晚的金铁之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郑驰将一杆长枪从那人被洞穿的颈后整根抽出,松马驿二楼的台案上,一个戴着鬼面的男子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充满了骇然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郑驰竟然用以伤换伤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了此人。郑驰将右胸胸口的半只枪头猛然拔出,一声长啸,周身雄浑的真气起伏翻涌,竟是把上衣都震爆而去,右手拿起一大坛子烈酒,张口灌下,酒水顺着郑驰的筋骨流下,冲洗着他胸口狰狞的伤口,而后扯过一面镖旗将伤口草草的包上。
在郑驰于那人缠斗之时,镖局的众兄弟已经被锦衣卫的小旗们尽数解决掉了,锦衣卫的伤亡也很惨重。执行此次任务那鬼面人特意调动了一名千户和十数员经验丰富的小旗,自以为万无一失,可这一遭下来可谓是损失惨重,不仅千户大人惨死,十余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