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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白衣的麒麟卫众人,远远的立在不高的墙头上,正好在那片余晖中。
王统领不解,不过是些乡下的莽夫捐躯还乡,总督大人有必要亲来接丧吗?
那总督就站在那里,目光落在死寂的人群中,自语道:“这些人都是为父亲牺牲的。”
“雄图霸业,真的有那么值得贪恋?”
他不想去想那个连命都丢了的人,在这环境下又要忍不住感叹。
人们在县城守了许久,飞奔而来的高头大马渐渐放下速度,以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向人们走来。
“狩县的勇士们,还乡了!”
为首的将军高喊着,民众们不语,唢呐锣鼓也一齐哑声,仿佛是奏响了一整天,这会儿已经没劲了。
整个交接仪式现场一片沉默。
只有肃穆的唱报声,清晰而又沉重的报出死者的名字。
家属们神情不一的上前接过信物。
一坛骨灰以及一把死者生前使用的兵刃。
这些兵刃多是半截枪尖、断剑、残刀、破甲。
很少能见到一件完整的兵器。
由此可见,死者生前经历了何等残酷的战斗。
正当时,那天空的阴云笼罩下来,垂在鳞次栉比的房屋屋檐上,青黛色的瓦片与暗沉的阴云分不大清了,它没有仿佛融为了一体,在那里静默着、寂静无声的窥视人群的动静。
有老妇泪不成声、妾女凄凄惨惨、更有悲从中来的少年郎紧紧的抱住怀中那不足三岁的孩童,后者这会儿正笑得开心哩,挣扎着想要下地嬉戏玩闹。
狩县数万人一齐挥泪。
李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若不是祭台上的那坛骨灰,恍然之间,好像她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似的。
苏荷不知是第几次将一碗青菜面重新热热,这会儿已经成了面糊了。
有位将军前来拜访,李氏认不出他是将自己丈夫征走的那位将军。
眼神空洞,仿佛周围的一切宛若无物。
将军长叹一声,只道自己有件东西要交给李将宁的儿子,这才知李明玦不见了踪影。
“夫人且放心,既是英烈之子,本将军定将他寻回来!”
听了此话,李氏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希翼的光芒来。
“有劳将军了。”苏荷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县衙,滚胖的县长,小心翼翼地接待了这位将军。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想,“麒麟卫的那位总督还没送走,这又来了一位将军。
县衙小庙,可供不起两尊大神!”
“是,既是英烈的遗子,本县官无论如何也要将其寻回,不让英雄血白流!”
当即,几队衙役大街小巷的贴告示寻找,直到第二天正午也毫无所获。
清晨,县衙。
一长桌、一靠椅、身后有一屏风。一只蓝白花纹的茶壶,从细小的壶口中流出一抹清茶来,咕咕咚咚的落入白瓷茶杯中,装得满满当当的。
县官猜想这将军已然坐不住,对方虽然不动声色,县长自己却是急得团团转。
“怎么回事?小小狩县找个人,又不是破奇案!”
私底下,他将一众衙役大骂一通,责令午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将军若是赏脸,小官在县上最好的酒楼订了一桌酒菜接风。”
县长小心翼翼的道。快正午了,这将军喝了一上午茶也该馋了。
“不必。”
将军摆手,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又自顾自的酌了一杯茶。
那厨房的伙夫戴着帽子,腰间别一块白毛巾,战战兢兢的走过来添了热水。
“添了有七回水了!”添了几回热水,这县长记得比伙夫还清楚。
“大事不妙啊。”怀着沉重的心情,县长只得加强人手寻找,自己寻了个借口失陪稍许,走出将军的气场后,才重重的喘了气。
书房里,师爷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县长颇有几分怨气。
“那李明玦找到了。”
“找到了?这不是喜事吗?”
县官不解,板起脸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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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哟,这李明玦是总督大人抓的犯人,现在正关在牢房里,要处决了。”
“这……”县长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
他滚圆的身体滴溜滴溜的转着,“总督大人和上将军,这……”这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心道:“不如让双方去自行协商,我两边都不得罪!”
当下,急匆匆的跑去禀告了那将军。
“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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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吃了断头饭,便上路吧……”
一座低矮的小山头,秋黄叶落、百草枯竭,一副萧条的景象。
一行人压着两个犯人,正往坟山处决。
这两个犯人正是李明玦二人,他二人本是昨天就该处决的,只是麒麟卫接丧才耽误了时间。
忽然之间听见要处决自己,苏诚双腿都软了,全靠两个衙役架着走。
他惨白的面色上,双眼无神,面部僵硬,口中不停的哆嗦,“怎么会呢……”
知晓了前因后果后,李明玦也是一脸茫然,就因为学了那本书就要被杀头。
天下怎会有这样的道理?
无论他怎么想,这样的事实确实有,所以他二人要被杀头了。
李明玦看着那片坟山,以前也好奇,偷偷跑来看县衙的人处决犯人。
那时年幼的他,看着屠夫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一从鲜血喷出好远。
这样的惨景将他吓得不轻。
可他断然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落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