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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棺盖被慢慢盖住。茫河哭喊:“不——,不能把她葬了,我还要陪陪她。”但双臂被两名大汉架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到装着马燕的棺材慢慢放入墓穴之内,慢慢填上土,叠土成堆,敷上石灰。四名壮汉抬来一面巨大墓碑,立在墓前,只见上面刻着巨大文字:“大宋子民马燕烈士之墓”,右下角刻着一列小字:“女真国王完颜阿骨打谨立”。虽然不举行隆重的葬礼,但也属于国葬了。
当茫河醒过来时已经到了酉时时分,心想:“现在首要任务是替燕妹妹完成她未了心愿,把她的回复函送回关内去。”往怀里一摸,原本放在怀里的回复函已经不在,急问侧边的丫鬟小红,小红道:“宫主已经拿回复函去关内了。”茫河急问:“她离开有多久了?”小红道:“已经有半天时间了。”茫河一跳起来,飞步向帐门走出。小红急道:“公子,你还没吃东西。”茫河头也不回,已消失在帐篷之外。
茫河快步走到马厩,见凤马已经不在,自是完颜贝提骑走了。守马官已经得到默许,茫河取马,不得阻拦,当下笑嘻嘻的替茫河解下稚马缰绳,交到茫河手中。茫河道了一声谢,接过缰绳,跨鞍上马,缰绳一抖,双腿一夹,稚马高叫一声,发腿向前狂奔。
茫河不敢有丝毫停留,心想完颜贝提已去半天,自是已经很远,稚马脚力虽比凤马稍强,但也相差不了多少,此时追赶,也不知能不能追得上。
走不多远,前面是一条大河,河水甚深,无法涉过。他沿河走了很甚,更没有人家,战乱之时,已是十室九空。正自焦躁,一阵歌声从山上传来,一个柴夫正挑着满满一担木柴,顺着山道,一路下来。茫河迎上去,下马抱礼,道:“小哥,此河可有方法渡过?”那柴夫道:“顺着此道,向下游走十里,有一座小桥,名叫望夫桥,是一个痴情女子所建,希望桥建好后,参军的丈夫能胜利归来,渡河回到家中。但桥建好了,丈夫却在战场里战死了。她知道后,就自杀殉情了。”茫河噢了一声,道:“此等刚烈女子倒也难得。”那柴夫道:“是呀。桥建好了,但他丈夫用不上了,方便了大家。大家为了纪念她,把桥叫做望夫桥。方圆几十里,只有那一座桥。”
茫河道了一声谢,策马急驰,心想,一路过来,有几条岔道,也不知是哪一条道拐偏了,以致多跑了那么多路。稚马腿力甚健,一个多时辰后,远远看见前面果有一座桥,虽然细小,但是远近唯一过河之道。此时天色已黑,桥面情悄悄的更无一个行人。
他奔到桥边,正要过桥,左侧传来轻轻的咳嗽之声。只见河栏之上,一个少女依拦而坐,正在拈花浅笑,观赏月色,正是完颜贝提。
茫河往马背轻轻一拍,借力跃近,正要开口,完颜贝提转过身来,递过一个烧饼,道:“饿了吧?给。”茫河给她一提,觉得真的很饿了,接过烧饼,咬了一口,正想问她,她又说道:“我知道你定然追来,但山路甚多,怕碰不到,这是唯一过河的桥,在此等你,你一定会从此桥经过。”
茫河知道她鬼点子甚多,但心里有气,无法释解。几天以来,因为马燕的离去,心情抑郁,但她既已下葬,斯人已去,无法回转,只能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