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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质和影杀虎的身影逐渐远去，一声微弱的呻吟声却从后方传来。
“站......站住......”
王质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后方。
不远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菊又惊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没能成功。
“站......站住......”
菊又惊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似乎充满了不甘。
王质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
没什么意思，看着一个大活人搁这儿装僵尸。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敌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连一点恩惠都不肯给我......”
菊又惊的声音大了起来，近乎于哑着嗓子在咆哮。
“就只是因为......我长得丑？只是因为......我声音难听吗......”
王质停下了脚步，再次转过身去，看着匍匐前进的菊又惊。
他的脸，确实很丑很丑。
被肉瘤包裹着的两只小眼睛，满是坑坑洼洼、黑一块青一块的脸颊，又长又凹陷的马脸，粗大的鼻头，加上一头蓝色的头发，任谁看了都觉得反胃。
再加上他沙哑而猥琐的声音。
王质渐渐地感觉到不适起来。
他好像不能这么去分析菊又惊的长相，因为自己可能会受不了。
不远处，菊又惊用自己的肩膀撑着地面，努力支起了自己的上身。
然后，他双膝跪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形成一个跪坐的姿势。
他终于完全坐了起来。
王质没说话，只是看着菊又惊。
“呵呵......小友......”菊又惊的难看的大嘴唇一张一合，“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是我失策了......”
王质依旧面无表情。
“我菊又惊纵横江湖十余载，从未翻过车。如今竟然栽在小友身上，当真是......”
“你今年二十多吧？”
王质冷不丁道。
菊又惊喉头一梗，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看出来......”
“因为你的手。”
王质淡淡地道。
“你的嗓音和面容可能是先天性的，但你的手可不会欺骗我。这样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不可能是中年人应当拥有的，除非你达到了天和境，又加以保养，但这一切很显然你并没有。”
菊又惊下意识地将双手缩进袖子里。
“你的嘴巴不像是天生的，倒像是辣椒吃多了形成的香肠嘴，嗓音可能也受此影响。”
说着，王质看了看自己扛着的影杀虎，后者的香肠嘴，与菊又惊的如出一辙。
菊又惊呆呆地跪坐着。
“你为什么要说慌呢？”
王质诚心地发问，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伪装自己，非要装成一个猥琐大汉。
“呵呵......哈哈哈哈哈......”
菊又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很是释怀。
很久很久，他的笑声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好，很好！！非常好！！”
菊又惊仿佛焕发了活力，一个猛子从地上扎起来，摇摇晃晃地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正眼看过我的脸超过一秒，他们......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菊又惊咧开丑陋的嘴大笑起来。
“你，你是第一个，哈哈哈哈哈！！！”
菊又惊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雪地中，连口中的血沫四溅也毫不在意。
“从小我就是一个烂人，父母抛弃了我，朋友孤立了我，连喜欢的女孩子也直接让我滚蛋。”
“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怪物，没有年龄，没有归属，不配得到大家的帮助和怜悯，更不配得到亲情，友情和爱情。”
“他们从来都没把我当人看，哪怕我还是个孩子，他们也对我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他们会一边朝我吐口水，一边拿刀子在我的脸上乱划，似乎我的脸越难看，他们就越高兴。”
菊又惊凄惨的笑着，脸上写满了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