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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华敏有心想要在马上与驹于利受较量,奔跑距离远了,较为容易摆脱另外三名匈奴高手对驹于利受的监护,便不下马,说道:“你我在马上比试更好。”驹于利受倒是不吃这一套,恶声道:“小子,你有种便跳下马来。”欧阳华敏也不客气的道:“王子殿下,你有种便上马过招。”
驹于利受道:“马术并非你们汉人所长。我下马与你比试,已是先让了你三分。”那荸荠老汉忽然瞇起狡黠的小眼珠,对欧阳华敏阴恻恻的道:“小子,莫非你已自知不敌,在想办法逃走么?”那妇人跟着接话道:“夫君明察秋毫,妾身正是这么忖度,这小子必然想耍花招。王子殿下,你须得当心留意一些,莫要让这小子溜走了,我还得拿他的驴脑来补身子哩。”
驹于利受信心十足道:“各位尽管放心,今日这小子想要逃走,恐怕比登天还难。”欧阳华敏道:“我决不逃走,你也不许求旁人相助。否则便算是你输了,须得当我的孙儿子。”他故意对驹于利受言语相激,引其就范。驹于利受一心想着如何拿欧阳华敏耍弄一番,以显威风,当然由不得对方,急切催促道:“那你还不赶快跳下马来!难道是想变成这劣马身上的虱子么?”那无须壮汉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王子殿下,我看这小子不过是要耍耍嘴皮子而已,谅他实是无胆比试。”
欧阳华敏仍不肯轻易将就。驹于利受不耐烦起来,凶相毕露,狰狞嗥叫:“没胆量也得下马相斗,在本王子面前,岂容他撒野耍赖!一会儿将他擒下了,你们便切下他的脑袋来当酒壶。”双目虎视眈眈,瞪住欧阳华敏猛喝:“小子,快给我下马!”
欧阳华敏见对方已在使性发恶,只好退求次策,故意装作极为笨拙的翻身下马,立脚不稳,打了一个踉跄方才站定。四名匈奴人见状,登时浪声狂笑。驹于利受趾高气扬道:“小子,把你刚才的胆量和勇气拿出来。否则杀你无味,恰似宰猴劏羊而已。”
欧阳华敏握剑在手,假装生气道:“我不是下来了么!哪个怕你?”踏前两步,挺身便向驹于利受刺去。驹于利受侧身闪过,嗖的一声,也从腰下拔出一柄宝剑来。胡人一般惯用弯刀,驹于利受却喜欢用剑。欧阳华敏心想:“这个驹于利受王子必定学过一些剑法武功,非同一般匈奴武士,不知他的功底深浅如何。”当下沉住气,潜心察看对方的剑法套路,没有贸然用强。
两人交手十来个回合。但见驹于利受的剑法路数细腻,招式讲究精准灵巧,与大漠胡人普遍自恃体型高大,习惯借用蛮力搏击大为不同,与羽林剑法倒是有颇多相似之处。欧阳华敏之前听甘延寿说过驹于利受曾在大汉长安京城呆过多年,心想他可能是在质居大汉期间偷学过羽林剑法,遂试探道:“你们匈奴胡人自吹武功厉害,使的却是大汉的剑法,有何威风可言!”
驹于利受道:“谁说我使的是汉人的剑法?这是我胡人自创的天干五行剑法,你可要瞧仔细了。”他原本欺负欧阳华敏年少,并不怎么将他放在眼中,直到交手渐入火候,方知对方剑技高超,接招吃力无比。于是将天干五行剑法全套招式逐一使将出来,以图克制住欧阳华敏威猛雄浑的剑招。这样一来,欧阳华敏却好得以从头将天干五行剑法的要害弄清楚。
不待驹于利受将剑法套路使到一半,欧阳华敏已是暗暗心惊,隐约察觉天干五行剑法乃是将羽林剑法、昆仑剑法等诸多一流剑技融入天干五行的万般变化之中,照实应是博大精深之极。幸亏驹于利受的武功根基和对剑法的领悟未达火候,对天干五行剑法还只是停留在招式套路上,未能深谙其中每招每式的无穷精妙变化,运剑出招未得要领,否则自己断难有取胜的把握。
在大致摸清对方的底细后,欧阳华敏本是想诱使驹于利受将整套天干五行剑法如数使出,以便了然于胸,同时慢慢将其引离在一旁如狼似虎紧密监视着的三位匈奴强敌,好下杀着将其擒拿。然而此时二十九名羽林勇士与匈奴铁骑的拼杀已至水深火热的境地,被十数倍的匈奴骑兵层层围困在当中,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尽管众羽林勇士人人使出浑身解数,舍命相搏,英勇非常,可最终难敌匈奴骑兵之众轮番合围缠斗,击败一茬又上一茬,苦苦鏖战,顽强支撑了近半个时辰,不幸皆惨死于匈奴铁骑刀下。可叹二十九位羽林好男儿,孤兵阻击强敌,力战数百匈奴兵将,至死方休,全无一人败退遁逃,全无一人弃械投降,个个血染黄沙,伏尸疆场,何等悲壮哉!
匈奴骑兵绞杀完一众羽林勇士,在那浓髯壮汉稽苏靡和副都尉都巴多的率领之下,即刻整队朝甘延寿和太子等人逃去的方向直追。欧阳华敏心下着急,佯装不敌,连番引诱驹于利受来攻,边战边有意向无人之处退去。无奈那无须壮汉、荸荠老汉和妖冶妇人勒骑始终步步跟随,紧紧守护着驹于利受,令欧阳华敏实在无从下手,难以施展擒王妙计。
正在关键之时,二十名匈奴骑兵忽从战场上拍马驰来,各人手中提着一两颗血淋淋的羽林勇士的头颅,仅只万兜沙空着两手,策马也步也趋的跟在后面。欧阳华敏见到众羽林勇士被此等残忍杀害,不由得心头一阵剧痛,满腔怒火顿时如山崩海啸,烈焰迸发。但听他撕心裂肺的大喝一声,断然挥起青龙宝剑,以开山裂石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猛然向驹于利受的天灵盖劈落。
驹于利受正以为已稳操胜算,见到对方蓦地发狠,也未在意,草率闪身举剑挡格,只听得咔嚓一响,火星起处,手中之剑已被劈断成两半,剑尖一截呼啸着射向远处,插入沙土之中。欧阳华敏的剑刃则从驹于利受的脸上贴肉划过,将其毛发削去了一大撮,仅差得分毫,便教这位妄自尊大的匈奴王子人头落地。
驹于利受被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丢弃断剑转身而逃。欧阳华敏急步跟上,双手紧握青龙宝剑,奋力向他的后背当心刺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三件兵器陡然斜地里同时叉出,死死挡架住了欧阳华敏的剑尖。趁此一霎那间,驹于利受迅速从欧阳华敏的剑锋下逃开。
阻挡住欧阳华敏夺命利剑的正是那三名一直在旁监视着的匈奴强手。三人见到驹于利受不敌,即刻飞身落骑,及时出手相救。从对方适才的言语之中,欧阳华敏已经大略清楚此三人的身份,但因其等一直稳坐鞍上袖手旁观,实想不到其各各应变救人之神速,从亮兵器、下马到出招快如闪电。心想此番真个遇上了非同等闲之敌,赶紧定神对付。
那无须壮汉粟栗温使的是一把鬼头大砍刀,那被称为涿邪王的荸荠老汉罗煞星手执一把黑色铁柄金丝拂尘,那叫做鬼见愁蝴蝶夫人的妇人使的也是一把拂尘,只不过比涿邪王的精小一些,银丝柔软,通体雪白,闪闪发亮,不知何物所制。三人救下驹于利受,即速凌厉发招,分向堵住欧阳华敏的去路。
欧阳华敏正当怒火中烧,毫不惧怕对方之强,依恃青龙宝剑无物能挡,全力施展平生所学,霎时与三名匈奴高手斗做一处。一边是刁钻老辣、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一边是血气方刚、置生死于度外的负气少年,但见拂尘抖擞,刀剑翻飞,扫刺砍挑,诸般武功套路、奇门绝技纷纷用上,真个是打得昏天黑地,鬼哭狼嚎。驹于利受躲在远处惊魂未定,二十名匈奴骑兵已在他的身周围成铜墙铁壁,万兜沙仗剑守在他的身前,以防不测。
欧阳华敏的剑法虽精,但面对的毕竟是三大匈奴高手,抵力勇斗了两盏茶功夫,渐渐现出落败之势。三位匈奴高手起初忌惮欧阳华敏手中削铁断金的利剑,不敢过于靠近,避免以硬碰硬。待见到欧阳华敏节节退防,那粟栗温以为斩杀之机已到,.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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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然率先进逼,挥舞砍刀便向他的胸腹斫去。欧阳华敏提神瞧个正准,翻转青龙宝剑的利刃迎着砍过来的刀锋猛力一铰,那把精钢所制的大砍刀登时被削成两段,刀头咣当坠地。
粟栗温兵刃失利,急忙抽身躲避。就在这当儿,涿邪王和蝴蝶夫人分从左右趋近,乘隙同时出手,两柄拂尘狠狠地砸在欧阳华敏的肩背上。欧阳华敏顿觉眼冒金星,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向前趔趄。粟栗温趁此刹那以半截砍刀搁开欧阳华敏手中的宝剑,左手一掌猛力袭来,开碑裂石一般,嘭的一声闷响,沉沉击打在欧阳华敏的胸腔上,摧心震肺,肋骨数断。涿邪王和蝴蝶夫人在欧阳华敏身后跟着也是两记猛掌,更重重击中欧阳华敏的后背心。欧阳华敏再难支撑得住,但感一股腥血涌上喉头,心气一歇,手脚一软,宝剑掉地,身躯向侧一歪,扑倒地上昏死过去。
驹于利受见到三位匈奴高手合力将欧阳华敏击倒,即举半截废剑直指欧阳华敏,狂恶叫道:“这厮忒是可恨,且将他碎尸万段,割下脑袋来。本王子要烹他的头颅,喝他的血。”他因适才受到断剑惊吓,挟嫌记仇,恼恨欧阳华敏将自己打败,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便生出了毒如蛇蝎的心肠来。数名匈奴骑兵应声跳下马背,持刀向欧阳华敏走去。
突然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杀生孽障,难以超度。得饶人处且饶人,请众位施主放过这位少年一条性命。”驹于利受等一众扭头寻声望去,却见一老一壮两名头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的胡杨树下,正双掌合什向这边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