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贺布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太子听不懂这些匈奴壮汉在和雪儿说什么,看见那虬髯大汉对雪儿动粗,作速上前阻拦。雪儿赶即用汉话对他道:“你不要管我,快些儿逃走,免得他们将你一同抓去。”太子听了一愣,忙问:“他们缘何要抓你我?”雪儿道:“他们是恶霸,要抢我回去做老婆。”太子立刻反应过来,提醒她道:“那快点用拳脚揍他啊。你的武功很是厉害,不要光是和他拉拉扯扯。”雪儿道:“他们人多力大,我怕斗不过。”太子道:“怕他们做甚?人多力大不等于会武功。我个头比你大多了,可你不是随随便便的把我擂得团团转么?若是任由他们欺负,你就只能去做他们的老婆了。”雪儿道:“那你离远一些,我怕动起手来,一不小心会伤着了你。”太子依言向远处退开。
一众匈奴壮汉应是听不懂汉话,不知雪儿和太子所言何事,只道是他们兄妹之间情意难舍。那虬髯大汉一个劲扯住雪儿不放,见太子走远,问雪儿道:“你哥哥不是哑巴么?怎的会说话了?”雪儿道:“我哥哥在你们面前是哑巴,在我面前就不是哑巴了。”六名匈奴壮汉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那虬髯大汉恶声道:“原来你这妞儿是个会骗人的妖精,难怪讹光了那些牧民蠢蛋的身家,今日合当给我相中抓你回去。你若是服服帖帖的做我媳妇儿,我便不与你计较;你若是胆敢不从,我便将你这骗人行径抖露出去,当着众牧民之面羞辱折磨你,让你乖乖的向我求饶。”
雪儿听得心里发憷,回头向太子道:“这些匈奴恶霸好生狠毒,我不知打不打得过他们,不过无论如何,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切莫插手招惹他们。只是我若不敌被他们抓走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尽快赶去找到我爹爹和外祖父,让他们速来相救,给我报仇。”太子矢口应道:“那是当然。”他急望雪儿消除怯虑,已没功夫去想能否言出必践,说到做到。
雪儿又道:“我爹爹叫木本清,我外祖父叫安比罗迦,他们在西域山国北面天山脚下的山中王府。你只要一路往西……”太子听她说个没完,急得直瞪眼,打断她的话头催促道:“你还不赶快教训他们,净唠叨后些废话做啥?我敢打赌他们一齐上也敌不过你。”他为给雪儿鼓气,故意夸大其词,全顾不得听来是否可信。
那虬髯大汉果真听不懂汉话,凶惑的向雪儿问道:“你和你哥哥说的是哪门子妖语?都叽咕什么来着?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雪儿道:“我和哥哥说了,若果我被你们抓走,就求你们放过他,让他不要替我担心。”那虬髯大汉色迷歹心,淫邪奸笑道:“你若百依百顺的做我媳妇儿,我自当不会为难他。”说着,却不怀好意的向旁边两名匈奴汉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即勒骑朝太子走过去。
太子眼巴巴的瞧着雪儿,见她还是不动手,真是拿她没办法,恨不能把胳膊拉长伸臂搧她一巴掌,将她打醒。忽见两名匈奴壮汉策马向自己行来,情知不妙,远远的撒腿就跑。那两名匈奴壮汉迅速放马追了上去。雪儿见状,惊慌喊道:“你们不要去抓我哥哥,否则我就不放过你们。”一众匈奴壮汉恣肆大笑,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雪儿又惊又气,奋力挣扎,想要脱身去阻拦追向太子的两名匈奴汉子。那虬髯大汉得意之极,色胆包天,右手牢牢擒住雪儿的肩臂,左手搁下骑缰,俯身搂向雪儿的腰身,要将她强行抱上鞍前。雪儿一颗心儿怦怦直跳,遑急之际,已分不清是恼恨还是害怕,伸指直戳那虬髯大汉的胸膈要穴。那虬髯大汉猝不及防,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两手一松,放开雪儿,骂道:“姑奶奶的,你这妞儿使什么妖法?敢对本大王耍弄邪门手段,且看本大王如何收拾你。”忍痛翻身跳下马背,张臂就向雪儿扑来。
雪儿侧身一闪,蹚腿横扫,正中那虬髯大汉的腿骨关节,只见他一个踉跄,跌跤摔倒在地。那虬髯大汉破口大骂,爬起身恶势汹汹又向雪儿扑上。雪儿扎下马步,伏低腰身,双掌如刀刺向他的肚脐眼。那虬髯大汉中招剧打冷战,退开两步,飞身跃起,又如猛虎下山,再次扑到。雪儿一招蛟龙探海,右肘弹起狠击,借力使力,四两拨千斤。但见那虬髯大汉的庞大身躯有如山崩飞石一般,从她的头顶上方越过,重重的摔落在草地上。
那虬髯大汉痛得哇哇大叫,跌跌撞撞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雪儿,却不敢再扑将上来。然而恼羞成怒,歹毒更甚,转身向其余匈奴大汉一招手,叫道:“这妞儿会妖法,弟兄们一块儿上,合力将这妖女拿下,让她给兄弟们轮流做媳妇儿。”旁边三名匈奴壮汉一听,纷纷跳下马背,捏拳撸袖,分头慢慢向雪儿逼近。另两名匈奴壮汉正追得太子四处乱窜,闻声回望,也迅即掉转马首直奔过来,跳下马背,加入合围之列。
雪儿原本心里甚是惶惧不安,待连番两次将那虬髯大汉击倒在地,已知他压根就不会什么武功,心里登时踏实了许多。既然该名虬髯大汉是众恶徒之首,估计其余五名匈奴壮汉也是这般货色,不会比他们的头儿厉害到哪里去。想来这些匈奴恶棍在一片草原上称王称霸,靠的都是身强力壮,除了摔跤搏击之外,其实无甚武功根底。
当下摸清楚了对方的实力,顿即信心倍增。眼见六名匈奴壮汉步步进逼,便不慌不忙退至那虬髯大汉的坐骑之侧,伸手一探,已将挂在鞍鞯上有数尺长的一根骑鞭操在手中。瞧准敌势,刹那间抖开鞭稍,上下翻飞,横抽直扫。但听得鞭声凌空连响,六名匈奴壮汉的头脸周身均多处被骑鞭击中,伤红印紫,道道花痕。
六名匈奴壮汉忍痛齐齐向雪儿猛扑上来,雪儿纵身向后跃起,双掌在那虬髯大汉的坐骑鞍背用力一撑,倒身腾空翻飞,已远远落在那坐骑的另一边。六名匈奴壮汉收力止步不及,竟将那虬髯大汉高大强壮的坐骑扑翻,压倒在地上,人人头撞马腹,嘴啃肚毛,有如群狗争粪,甚是狼狈。那坐骑痒痛受惊,长声嘶鸣。
众匈奴壮汉不肯罢休,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即刻又向雪儿围将过去。雪儿连连得手,威风陡起,柳眉倒竖,气冲斗牛,一根骑鞭使出驯狗之法,缠头劈脑,笞腿抽身,直挞得六名匈奴壮汉嗷嗷乱叫。她随意腾挪,轻灵跳跃,在六名匈奴壮汉之间穿插自如,飘忽胜风,似入无人之境。那六名匈奴壮汉虽然强壮,跑动笨拙,想以众暴寡抓住她,却没哪个近身得了。
雪儿酣畅淋漓任性抽打一番,看见六名匈奴壮汉个个已经遍体鳞伤仍不肯退走,心感烦恶,喝斥道:“汝等硬是缠住本姑娘不放,难道非得要我取你们性命,才知好歹么?”那虬髯大汉凶狠的道:“你一个小妞儿,尽管手上有两下子,挨到你筋疲力尽,终究是奈何不过我们六人。”继向其他匈奴壮汉吆喝道:“弟兄们,我等六人若不把这小妞儿制服,日后哪还有威望在牧民们面前立规矩、捞便宜?困住她慢慢斗,休要怕了她!”
雪儿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照看若不将这些匈奴恶棍打扒在地,他们决计不肯放过自己。可恨他们真个是欺压盘剥牧民之徒,合该教他们无脸见人。”一咬绛唇,痛下手段,狂舞骑鞭尽朝六人的眉眼、口鼻、颈颌等要害击去,抽得六人皮绽肉裂,血流如注,头脸鞭痕纵横交错,恐怖之极。此等情形,连雪儿自己都不敢拿眼去瞧,以致举袖掩面,硬着头皮,被迫与六人轮番恶斗。
突然一名匈奴壮汉惊恐叫道:“大王,我的双目快要看不见了,瞧哪都模糊不清,咱们还是快点撤罢。”又有一名壮汉唉哟一声惨叫,眼招子中鞭,疼痛无法视物。两个先后撇下同伙不顾,慌急奔出战阵,瞎摸到莫管是谁的坐骑,即飞身上马逃去。另外三名匈奴壮汉见状骇然,也惶惶退出合斗,争抢坐骑想要逃走,乱作一团。那虬髯大汉怒责不许同伙开溜,兀自缠着雪儿搏命进击。
雪儿娇斥道:“你这头发情野猪,还不肯逃命么?”挥鞭又要朝他面门劈去。太子远远的叫道:“雪儿,休要管那恶霸,快把坐骑抢下,我们好赶路。”雪儿猛然醒悟,丢下那虬髯大汉,直冲一名正在上马的匈奴壮汉飞奔过去,当头就是一顿狂鞭狠抽。那匈奴壮汉抵敌不住,只得弃马丢缰,抱头鼠窜。适好另一名匈奴壮汉刚得跨上鞍鞯,一眼瞧见,不忍撇下他,纵马过来延臂一伸,将他提上自己的马背,两人一骑,扬鞭夺路而逃。
那虬髯大汉一见同伙悉数逃尽,这才着慌起来,匆忙奔向一匹空骑,越鞍上马。雪儿箭步飞跃到他那坐骑前头,把他截住,叫道:“你也把马儿留下!”那虬髯大汉惊魂未定,仓皇勒马奋蹄踢来。雪儿始料未及,急忙躲闪,险些被马蹄踢中。
那虬髯大汉邪恶之心不死,突然疯狂大笑,咬牙切齿道:“妖女,看我如何踢死你!”催驹扬蹄又向雪儿猛踢。雪儿已有提防,迅捷避开到一旁,嘴里仍然叫道:“让你把马儿留下,你没听见么?”那虬髯大汉已在她手上吃了无数苦头,损尽颜面,正自恼恨交加。看见她只顾躲避,以为她奈何不了自己胯下烈马,图思报复,便策骑而前,接连向她腾蹄狠踢,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雪儿左躲右闪避让不过来,不得已远远跃开。那虬髯大汉铁定不肯放过她,拍马追上,勒骑再次狂踢。雪儿气得脸色发紫,恼怒骂道:“你这厮忒也欺人太甚。”闪身趋近马侧,运劲挥鞭,发狠向那虬髯大汉劈去。那虬髯大汉害怕再吃她的鞭子,忌惮的勒转马首挡避,不料却好教那坐骑的左目中鞭,登时瞳孔崩裂,血花飞溅。
那坐骑痛得直立哀嚎,惊躁难制,失了性子,仿如受伤的饕餮猛兽一般,掉头狂飙,慌不择路,竟自跃入大泽之中,奔命乱窜。那虬髯大汉死死拽住缰绳劲勒马首,紧急喝令停下,却哪里还能驾驭得了它?那马儿在泽中向前跑得三四十步,一下子踏中浮泥深潭,竭力挪挣了几下,再也拨不出身子来。
那虬髯大汉大惊,想要弃马逃出沼泽,已来不及,顷刻之间,浮泥已淹至其胸肋。那马儿喘息不已,仅余马首。那虬髯大汉回头惶恐望着雪儿和太子,顾不得刚刚还敌意相向,只管狂呼救命。
雪儿软下心来,对太子道:“我们想个法子救他出来罢。&#
;&#
;.&#
;
s
.&#
;”太子摇头叹息道:“恐怕神仙下凡也无可奈何了。”话毕,沼泽中那马首已沉没不见,那虬髯大汉仅剩下头脸在外,绝望之极,拼命呼救拔挣,声如魂啸鬼哭,回荡泽漠,寒栗渗骨。
情势过于危殆,远远超出雪儿和太子施救之能。两人即便有心助那虬髯大汉脱险,也只能延声呼号,盼望远近有人听到,前来帮忙。可是茫茫原野荒泽之上,除了彼此三人,哪还看见有什么人烟?无奈眼睁睁望着那虬髯大汉沉了下去,束手无策。
转瞬未已,那虬髯大汉便消失在泥潭之中。雪儿怔怔站立原上,心底里悱然不安。情知自己本来无心害他,奈何他强梁霸道,用心毒恶,死命相逼,才致身陷危泽。其人遭此亡身之祸,寻根究底,合当是咎由自取,然而人非草木,自己也难息心头慨叹。
蓦然间,忽见一袭灰影飞奔于原上,势夹疾风而来,快比电光石火,眨眼即至,却是一个身着灰布麻衣的头陀。那头陀到得泽岸,二话不说,迅速大步跨入泽中,脚踏浮草流泥,如履平地。去到那虬髯大汉沉没之处,探臂伸入浮泥之下,稍稍摸索,即从潭中拉出一条形如硕大泥鳅的物事来。然后稳稳提在手中,几步蜻蜓点水,又奔回到了泽岸上来。
那头陀一去一返,干净利落,看得雪儿和太子提心吊胆,岌岌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待他上岸站定,太子凝神细瞧,认出他便是自己和闵儿、欧阳华敏三人在紫云台后山上见到过的那个不张口便能说话的怪人。他手里提着的那条大泥鳅不是别个,正是那虬髯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