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贺布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哈代让同来之众留在衙门外等候,独个儿入内谒见张远将军。两人乍一见面,哈代便即拜伏于地,急切求助道:“张将军,哈迈德老爷被匈奴人掳了去,万望能派兵相救。”张远将军不解问道:“有这等事么?你且将原委详细说来。”哈代遂将甘延寿与欧阳华敏前去看望哈迈德老爷,随后匈奴人如何将哈迈德老爷抓走,甘延寿和欧阳华敏舍命追赶,后来不知所踪等情由经过一一道来,但因甘延寿之前有过暗示,当中略去其探问藏宝图一节不提。张远将军听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哈代续道:“当时我等跟在后面急急追赶,可是脚力不及甘将军两位和那伙匈奴人跑得快,直至晚夕才追到孤奴河下游的分流渡口,看见甘将军和欧阳少侠的坐骑被拴在渡口的石墩上,却不见其二人,那伙匈奴人更是寻不着踪影。我等在渡口附近的村庄借宿了一晚,次日沿着孤奴河下游一带寻找,方圆数百里地翻了个遍,一连两日,毫无所获,只得返回村中召集父老乡亲商议,决定由我等前来向将军大人告急求援,顺便探问甘将军与欧阳少侠是否已经回到了郡所。”
张远将军道:“几日来甘将军与欧阳少侠音讯全无,本官正为此事着急,不曾想他们二人却是为解救哈迈德老爷追赶匈奴人去了。如果其等一路向北,出了武威之境便是茫茫大漠,本官即便派人前去救援,也不一定能找到其等踪影。”哈代恳切道:“漠地空旷,不易隐匿踪迹。敢请将军大人调派劲旅相助我等向北追寻,想必能够赶上他们。”张远将军道:“此事牵涉两国邦交,不宜惊动太大,容本官与部众商议再定。你等且在城中稍歇,听候部署。”
哈代遵命暂先告退,张远将军派令差役将其送出衙门,即亲自赶来找太子、许方等人相商。各位听说甘延寿和欧阳华敏追赶匈奴人而去,无不精神振奋,个个奋勇争先,都要前往追寻甘延寿等人。张远将军道:“此番北去大漠,不宜大军出行兴师动众。太子须得留在郡府,权且由许方带领二十名羽林精骑扮作贫民,会同哈代等村民沿途找去即可。”
闵儿道:“我也要去。”张远将军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不放心道:“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家,熬得住风沙么?”闵儿道:“请将军大人放心,奴家自小便是在鄯善国长大,对大漠颇为熟悉,而且还懂得诸多胡语胡俗。”张远将军仔细想了想,方才点头道:“既是这样,你一同跟去确有好处,不过也得换个装束。”当下命闵儿乔装打扮成男儿模样。
闵儿依命而行,回入房中片刻出来,已变成了一个相貌堂堂的英俊少年,不仅容颜甚至连话音都换了个调儿,若不是事前张远将军已有交待,根本无人能认出她来。太子、许方等人想不到闵儿竟有此等高明的易容之术,个个对她看得目瞪口呆。
待将一切准备停当,许方即领闵儿与二十名羽林勇士赶去和哈代等西方族人会合,整队出发。离开姑臧城不远,一名西方族人模样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跟在了大队行伍之后。许方等众勇士见他头披防沙罩巾,青面浓眉,黄发粗髯,低垂着头不作一声,以为他是哈代的村人,哈代等西方族人却以为其是许方的手下,是以谁都没有多加留神在意。
一行人走得十几里路,那男子看见闵儿稍稍落单,即勒马慢慢靠到她的坐骑之旁,不时偷眼向她瞧去。闵儿虽觉得生厌,但不便发作,遂将脸儿扭向另一边,只顾赶路。
那男子趁着左右无人,却悄悄对闵儿道:“姊姊,是我。”闵儿听见他的声音甚为耳熟,回过头来仔细一看,察觉他竟然是太子乔装所扮,不由得大吃一惊,张口便骂:“你这呆子……”太子赶急示意她不要大声嚷嚷,凑近她的耳边央求道:“姊姊千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是我。”闵儿不解问道:“你怎的要扮成这副模样?”太子道:“我若不是改装乔扮,张将军、许方、范晔、刘堇等人定然不许我跟来。所以我只好偷溜到街上,花了二百五十两铢钱才找人做得这个行头,你看扮得像么?”
闵儿看他纯粹像一个滑稽角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斥责道:“你这人真是多事,老老实实的呆在姑臧城里享受不好么?非得要跟着去给大家添麻烦。”太子道:“我是担心甘将军、欧阳公子,还有姊姊您的安危。你一个女孩儿家尚且能够去得,难道我一大男人却去不得么?我自个儿照顾好自己便是。”闵儿道:“此举非同小可,不是闹着玩的儿戏,你快快回到姑臧城去。”
太子诡辩道:“若让许方等人知晓,要我现时回去,定会安排人手护送。那么一来一往,耽误时日不说,万一路上有个什么意外,我有个三长两短,甘将军他们也是不好交差的。”闵儿奈何不了他,气得低声骂道:“你这呆子就是讨人嫌!”太子厚着脸皮道:“我跟在姊姊身后,遇着事情有姊姊帮忙照应。若姊姊遇着事情,我也能够及时帮上忙来。一路上我们两个相互为伴,不是更好么?”闵儿道:“好你个大头鬼!你这人就像块水豆腐一样,刀还没砍过来,便已经全部化成糨糊了,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太子油嘴滑舌起来,道:“姊姊武功厉害,我自然是不及姊姊了,莫如姊姊教我一些武功,一来我可以自己防身,无须再依仗拖累他人,二来姊姊成了皇太子的师父,日后我也好给姊姊封个大官做做。到时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姊姊只要一声令下,本弟子无不照办,教那满朝文武尽皆屁颠屁颠的跟着姊姊跑,个个像陀螺一般围着姊姊转,岂不是好?”闵儿被他逗乐得止不住“卟哧”一声,嗔道:“你净是说些不正经的话,小心你的臣属手下反了你。”
太子搏得红颜一笑,心里快活无比,高兴道:“姊姊,我是认真说的,你得答应教我。”闵儿道:“你若真是想学武功,我这点儿本事是不成的,奉劝你去拜欧阳公子或甘将军为师,以他们的武功才学,将来指不定还能够助你治理国家,平定天下。”太子道:“那可不成。他们太厉害了,哪天一不顺心要把我杀了,我连一丁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我只想拜世上独一无二的姊姊您为师,其他人的话我都不想听。”闵儿道:“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太子道:“姊姊人好,我相信姊姊必定下不了手。”闵儿默然有顷,突然“唰”的一声拔出佩剑,作势要砍他。
太子着实被吓了一跳,急忙收身躲闪。闵儿咯咯笑道:“你这个胆小鬼,一路上若是不听话,我就真的砍了你。”重将佩剑插回鞘内,语气已不似先前那般厌恶。太子察觉到闵儿对自己的神情有了好转,大受鼓舞,信心倍增,绞尽脑汁不断地找些有趣的话儿哄她开心,说笑个不停。
不知不觉之间,众人已经走了半日,到得宣威县城,用过午膳,由哈代等人在前引路,继续往北而行。日落时分,来到分流渡口,许方找来附近村民打听,得知再往前走得二三十里远,便是一个浩瀚的沙漠之湖,方圆数百里,渺茫无边,宽广如海。由于武帝之前这一带均是匈奴休屠王管辖的领地,该湖故名休屠海。湖的北面是一望无垠的荒原大漠,匈奴人在漠北的草原上游牧,经常驱使羊群马匹向南越过大漠,到湖的北岸饮水歇脚。因此,汉人很少去到湖的北面。若要途经此地前往匈奴人地界,便得越过大湖,否则就要绕行数百里远。而横渡大湖须得有足够大的船只,&#
;&#
;.&#
;
h&#
;.此种船当地止在孤奴河的分支谷水河边上的水口镇才有。
许方、哈代等人连夜赶到水口镇,歇了一宿,次日一早便去联系船只。水口镇距离谷水河流入休屠海的入口处不远,像一粒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孤奴河、谷水河冲积而成的广阔平原之上,沃野千里,麦田连连,青苗茁壮,穗蕤飘香。田间红柳成行,胡杨满目,绿树成荫,一派塞外水乡的迷人景致。集镇占地面积虽然不大,只不过几百户人家,但南来北往的各式人等川流不息,商旅颇是繁华,匈奴人北来的皮货、酒器、刀械,汉人南来的谷物、土产、家杂用具,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更与他处不同的是,镇上匈奴人与汉人杂居,和睦相处,根本不分彼此。
不久众人便在河边的码头上租到一艘大船,用过早饭,打点行装,补充一些粮草食物,随即启程北航。时值东南风起,大船使入湖中,飘飘然航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得大湖中央。众人远远望见西面天际间似有一叶浮萍飘于水上,许方凝目细看,觉得奇怪,让舵工将大船靠近前去,发现却是隐藏于大湖碧波之中的一座小岛。
许方问舵工道:“此岛叫什么名字?岛上可有人家?”舵工道:“该岛名叫坠月沙洲,原是荒无人烟的孤岛,十多年前搬来了一户人家,离群索居,很少与外界交往,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许方道:“可曾有人前去岛上打听过?”舵工道:“先前是有的。但听说岛上这户人家为人凶恶,很不友善,后来便几乎无人愿意接近。”许方心念一动,吩咐道:“不妨前去岛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