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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贯日而出,势如鹰击长空,将一柄正从半空力劈下来的钢刀挑飞,明晃晃的刀与落叶一同飞舞,在空中旋转。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阵喝彩:“好俊的枪法!”

用刀的人瞋目切齿,落败而走,竟连刀也不再去拣,狼狈十足。

用枪的人呢?

胜者岂非总要接受众人的一番赞赏和欢呼?

可是,这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那些观战的人,也没去追赶落荒而逃的对手,却已绰枪上马,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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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照遍大地,蓝天白云,风和日暖。

燕承雪和路常安也下了山,但他们还是只能走路,因为他们还是没有钱。

路常安腿上的梅花针虽已取出,毕竟伤入骨中,行走不甚方便。再加上这两日来的打击和折磨,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有累倒的时候。但他毕竟还是站了起来,他毕竟是条硬汉,真正倒下还不是时候,只要还能动,就必须第一时间赶回山庄复命。

可谁都看得出他是在死撑,白马山庄距此的路途并不算近,他要想独自安全返回山庄,恐怕并不容易。这点燕承雪自然也看得出来,所以他提出要护送路常安回到山庄。依路常安的性格,是绝不会同意要人护送,可他却实在拗不过燕承雪,只好同意。

路常安嘴上虽硬,可心中对燕承雪倒是实在感激。但他哪里又知道,燕承雪这样做,其实是另有目的?

没过多久,他们已来到山麓下面,道路也变得好走了一些。

燕承雪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问路常安道:“你们白马山庄的人,是不是打架全都不要命?”

路常安道:“得看情况。”

燕承雪道:“打不过的时候?”

路常安道:“明知打不过,当然就只能拿命去拼。”

燕承雪道:“明知打不过,为何还要去打?”

路常安道:“因为不得不打。”

燕承雪道:“你们明知不是那姓赵那批人的对手,却还要强替别人出头?”

路常安道:“所以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把命都拼了。”

燕承雪本来还想说:“其实不一定非要去拼命,你还可以选择其他法子妥协。”但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明知这次任务无论成与否,都难免一死,却还是必须一如既往。只因为,不得不。

路常安浓眉深锁,神情苦涩,显然他仍在为死去的那几个弟兄,感到悲伤。燕承雪本以为隔了一日,这五大三粗的铁汉睡一觉醒来,至少也已将那些不快忘淡了,却没想到他竟是个外刚内柔的人。所以燕承雪也没再说什么,他体会过这种感受,正因为他了解,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

两人一路沉默不语,各自陷入自己的心思之中。燕承雪明白路常安心中所想,可路常安却并不知道燕承雪的心事。走出身后那片山麓,道路也变得宽阔起来。

路常安不太习惯这种僵硬的气氛,像是没话找话,喃喃自语道:“如此走法,也不知何时能回到山庄。”

燕承雪似乎并没听到他在说话,仍是默默走着。不一会,他突然停下脚步,呆立在原地,半晌没动。他像是在用心听着什么,但四周并没什么特别的声音,除了树梢上的鸟啼,和叶子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怎么?”路常安也停了下来。

燕承雪仍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又过一会,他才道:“路大哥,你的仇人多不多?”

路常安苦笑了一下,随即接着道:“这也得看情况。”

燕承雪这次却不懂了:“看什么情况?”

路常安道:“要看那些人现在是不是还记我的仇。”

燕承雪道:“看来记仇的人应该都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路常安苦笑道:“确实也没人能想到,我会在这种地方。”

燕承雪也笑了笑,道:“你在这休息一会儿。”

路常安问:“你要去哪?”

“我很快就回来。”话还未说完,他人却已到了五六丈之外。

路常安不禁失声道:“好家伙,燕兄弟这轻身功夫,只怕我们全山庄上下都没几人能及得上。”

果然没过多久,燕承雪就回来了。

只见树丛中风影飘动,仿佛一只飞燕掠过,连一片叶子都未带落。

路常安依然很疑惑,但他没有说话,他在等着燕承雪开口。

燕承雪道:“你的腿伤还未好,我们不能一直用脚赶路。”

“不用脚走路,用什么走路?”

“用马。”

“马呢?”

“在马厩。”

“可这里并没有马厩。”

“但是卖马的地方有。”

“我们有钱买马?”

“现在有了。”

“我们本来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的。”

“可是这山头的另一端却有条官道。”

“官道上有银子捡?”

“官道上有贪官和富商路过,他们有银子,而且有很多。”

“所以你劫了他们?”

“太多了我也带不走,所以我只是顺了一些来用。”

“你怎么知道那些不是寻常人家?”

“因为我听出来了。”

“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寻常人用的车马,轮子碾过土地时不会那么沉重。”

“如果是押镖的呢?”

“要是镖车路过,除了载物的拉车之外,至少还得有五六匹马,两三个脚夫随从,可我听到随从的却只有两匹马。而且,车轮如此沉重,却只用一辆普通的马车运送。里面的货物就算不是赃款,也是不大见得光的东西。”

“你在这边的时候,就全都听出来了?”

“至少还有一样没听出来。”

“哪一样?”

“那辆马车里还坐了一位长相极其难看的贵妇,特别是当她发现少了银子的时候,那个长相就变得更难看了。”

路常安摇了摇头,叹道:“你是兔子?”

燕承雪道:“我是猎狗。”

“可猎狗是用鼻子搜寻目标。”

“我是用耳朵的猎狗。”

路常安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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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通常都不会有马市,有马市的地方也不一定有良驹,好马本就难寻。

这个地方是南屏山下的一个市集,虽然不大,往来的行商坐贾却不少,要买几匹脚力好点的马,自然也不难。所以燕承雪和路安并不急着去挑马,因为他们听说,这里有一家店的五彩牛柳和活鲤三吃,是远近驰名的。

所以,他们就来了。

闻香识美酒,有好菜自然要有好酒,端上桌的是上好的“善酿”,酒还没倒进杯子里,醇香已然扑鼻。这种酒,本就是为远来客准备的。

按燕承雪喝酒的法子,至少要先喝个三大碗再说,何况他们走这大半天的路,途中连半滴水都还未沾过。

可这家店的人,喝酒似乎都只用杯子,每张桌上不论坐的是什么样的人,手中拿的都是酒杯,而且喝酒的样子看起来都很斯文,像是每个人都很懂得品酒。所以,他们桌上也只准备了两支青花瓷觞,旁边还摆着一个象头铜觥,雕琢得精巧玲珑。

如此雅致的酒器摆上桌来,若仍是海喝牛饮般对付,岂非跟花间问道,焚琴煮鹤一样,大煞风景。

何况入乡随俗,心随境转,本都是人之常情。可燕承雪偏偏就不愿意,无论喝酒还是做事,他都只喜欢按自己的法子来。此刻他就想用碗喝,小盏还不行,一定要用五寸的大碗,他现在至少要先喝两斤才算高兴。

店伙计按吩咐换走了酒杯,却将两个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翻着白眼道:“你们要的碗,如果嫌小,厨房还有更大的,我们喂马喝水就用那种。”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路常安对着燕承雪苦笑:“看来你破坏了这里的风俗。”

燕承雪也笑了笑,道:“车夫总是想着要偷懒,酒保总是想用他的法子劝别人喝酒,这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

路常安道:“就算肯花几倍的酬劳,去雇个车夫,也没法子能够令他不去想偷懒这件事。”

燕承雪道:“你总算说对了,一个人要怎么想,别人本就没法子管得了。”

“可现在不仅酒保不高兴,”路常安满上了一碗酒,道:“就连整个店的人,都好像在把我们当作怪物一样看。”

燕承雪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就好像把这满屋子的人,也当作怪物看一样。忽然,他微笑着道:“幸好这里不只我们两个怪物。”

那个人就坐在他们左上方,一身墨绿长衫,剪裁得很合身形,眼角处显露出几道饱经沧桑,只有人到中年才会出现的皱纹。一双指甲修得整齐划一的手上,戴着个拇指般大小的碧玉扳指。

那桌除了他之外,还坐了两个人,一个是瘦小干枯,满脸精悍之色的老者,另一个年纪轻轻,长相清秀俊朗,一身儒士打扮。这两人也在喝酒聊天,但只有他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在养神蓄锐。戴着碧玉扳指的那只手旁边,摆着一柄套着马革皮鞘的刀。

路常安道:“他不算怪物,因为他并不是来喝酒的。”

燕承雪嗯了一声,道:“至少我也没见过来这种地方花钱睡觉的。”

那个年轻的儒生忽然长身而起,向众人抱拳一周,道:“在下郭骞,至北而来,此番携好友至贵地候客,途中尽赏江南秋色,喜不自禁。少卿客至,终可还兄长一愿,实乃快哉!故今日在座酒钱,便由在下做东,各位只管畅饮。”

满屋子的人瞬间哗然,掌柜的一张老脸上,更是笑开出了花。有几个粗俗汉子在窃窃私语,一人道:“这小白脸在说些什么?”

另一人道:“有人请客吃酒,其他的你管它作甚!”

又一人道:“无论喝多少,喝什么样的酒,全都不用我们掏钱?”

那人又道:“废话,他既然说了做东,就全都算他的。”

这人笑道:“看来这书呆子还真够阔气。”但这句话他说的声音更小,细若蚊呐,似乎生怕会被那“书呆子”听见了,而不肯帮他们这桌买单。

这时,一个身着蓝白布袍的道人走到那三人桌前,以拂尘搭在左手,施礼微笑道:“久闻纪先生的侠名,不想今日能够在此得见,有幸有幸!”

那中年人这时也已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笑,话却不多,还礼道:“先生严重了,请坐请坐。”

道士看着他旁边的郭骞,接着道:“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纪先生的朋友果然也都是慷慨仗义之人。贫道贪得便宜,特来言谢。”

说完,他又施了个礼。

郭骞也还了一礼,摆出一副很豪迈的神情来,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倒不是故作姿态,只不过想用这种江湖豪杰的口气,来证明他并不是个扭捏的读书人。

这道士显然是一个深谙世俗的人,立刻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干脆就顺着他的意,迎合道:“郭少侠爽朗利索,贫道就借花献佛,先敬一杯。”

懂得夸人的人,总是不容易被人讨厌,何况他夸的又有诚意,也并非乱拍马屁。郭骞果然也很高兴,满杯一饮而尽。

接着,那道士又把视线转向那老者,缓缓道:“恕贫道无知,却不知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淡淡一笑,埋在一堆枯藤般皱纹之中的眼睛,却炯炯有光,他的笑容也很慈祥,微笑着道:“老朽姓霍,本就只是一垂暮老人,身无他长,道长不识得也不打紧。”他的声音低沉且丰沛,紧接着又道:“不过老朽虽听过“一尘道长”的花名,却是直到今日,才相信道长这“一尘”之名所言不虚。”

那道士哈哈笑了起来,连鼻孔都已经翻到了天上,他笑道:“霍老先生当真是生了好一双“鬼眼”,贫道无德,除了会四处骗骗酒喝之外,更是没其他本事了。”

他轻叹了声,又接着道:“人生浮沉,如醉里看花。世事皆随落花飞,化作清香惹人醉。”

“花中我欲乘风去,不留尘嚣在世间。”

“一樽薄酒敬花仙,花仙笑我湿汗衫。”

“哈哈哈,道长果真性情中人。”

“哈哈,但愿长醉,但愿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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