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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玄术,自古就是十分神秘的东西。
小到平民百姓生辰八字,大到国家王朝兴盛衰亡,万物都有自己的宿命,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决定。就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引导一切,将人间的所有事物向着早已决定好的方向推动。
而有一类人,被称为术士。他们可以演算一切,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有能力改变命格,逆天而行。
赛神仙虽然没有那种通天的本领,但是算命看相这方面算得上是一绝,桃花财运,预测凶吉这些都不在话下,在附近十里八乡也是知名的人物。
本身老刘自己非常信这个东西,在北方的时候请人算命,说自己命中有一大劫,结果没两年就遭遇胡人南下,自己颠沛流离来到北方。
随着南迁来到这里之后,听说了赛神仙的大名,就找他算过两次。
一次算财运。说自己不会大富大贵,但是衣食无忧。果然这十年来不论自己怎么经营酒馆,生意也就只是一般般。
第二次就是给刘冬算命,算出了生辰八字。当时还想请他再看看这孩子的运势,但是赛神仙只是摇头,说了些玄之又玄的话,大概意思就是这孩子命数自己看不透,算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孩子绝对不一般。
所以老刘心里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是不会和自己一样,平凡的在小酒馆里过一生,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自己也不忍心将他留在这里,难道真的要想自己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呆在同一个地方吗?
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一大早,酒馆还没开门,刘冬就支支吾吾的和老刘说了昨晚的事情,说完后缩着脖子等着挨骂,但是没想到老刘只是沉默。
按照老刘平日的性格,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是躲不了了,再抽自己几个耳光都不奇怪。没想到他听完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生气,无力的坐下,像是全身的力气被什么东西抽光了一样,抬头看着自己,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老爹这样,记忆里老爹似乎永远精力旺盛,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客人都可以游刃有余的面对,对自己永远那么严格强硬,就好像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和时间。
但是现在看他坐在那里,以前从未注意到他鬓角已经有了些许的白发,腰背不知何时开始变得佝偻,想起前两天他搬几坛酒时蹒跚的步伐。原来他已经老了啊,只是他平时隐藏的很好,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仔细的注意过。
突然听到孩子想要离开自己,出去闯荡,变得不知所措,因为自己给孩子提供的生活其实并不算好,孩子也命中注定不平凡,需要出去闯荡。因此感到无能为力,尽显老态。
刘冬心里似乎有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鼻头居然有些酸楚,蹲在老刘身边握住他的手,转头对吴瑜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感谢大人的好意,我就留在这里当个小厮也不错,武林、江湖、大侠什么的,我自己想象就好了。”
“你有必需要走的理由。”吴瑜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们二人面前。
“简单和你解释一下,你我原本来自同一个地方,许多年前有些人为了逃离那里,组织了一次动乱,同时带走了一些孩童,你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按年纪算来你还在襁褓之中,自然不会记得。”
“离开之后为了防止追捕报复,他们决定分头行动,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但是不久之后战乱四起,许多人失去了联系,只能依靠一些蛛丝马迹来寻找互相之间的踪迹。我花了数年的时间寻到了你,不过既然我能找到你,那就表示其他人也可以。如果你被他们发现,不光你有危险,你爹,那个瞎子,酒馆的客人,甚至你们村的人都会遭受无妄之灾。所以你必须得和我走。”吴瑜神态自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气氛有些沉重,屋子里静的针落有声,吴瑜抱剑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答复。刘家父子二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既然是这样,你就随这位公子去吧。”沉默许久,老刘率先开口了。“以前算命就说你命数不凡,没想到会是这样,看来当时捡到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啊。”老刘扶起刘冬,双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双肩,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孩子,不知不觉当年的小雪人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能不能......明天再走?”刘冬转过身偷偷拭去眼角泪水,问向吴瑜。
“为什么?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你应该能明白吧?”吴瑜微微皱眉,难道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
有人曾说过自己不善表达,也许那家伙没有说错。吴瑜有些自我怀疑。
“因为明天,是我的生日啊,十六岁生日,成人礼,我想......和老爹过完再走,他说了要去镇上带我吃一顿大餐呢。再说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也不差这一天吗。”说到后面,刘冬脸上挤出笑容,摆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这次轮到吴瑜沉默良久,思索了一番,开口说道:“既然这样,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今天随我前往镇上,明天你们在镇上汇合,吃完饭后我带你离开。这样是最保险的办法,就算今天有人追查到这里,你不在,他们也没有办法。”
刘冬还准备些说什么,老刘从背后把手搭在他肩上捏了两下。
“就和这位公子去吧,人家也是为了你好,明天我们去镇上找你。”
“可是!”刘冬有些着急,老刘也知道他向说什么,摇摇头,再次打断他的话。
“没关系的,我们都过了这么多年,不少这一天,再说了,明天不是还能再见嘛。”
刘冬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一滴清泪滑过脸颊。
老刘用手替刘冬擦去了泪,用手掌抚摸着他的脸。
老刘的手皮肤粗糙不堪,手上还有几个老茧,摸在少年的脸上并不舒服,但是刘冬还是紧紧抓住自己老爹的手,眼泪不断的从眼角落下。
“好啦好啦,别哭了。”老刘轻轻抱住刘冬,慢慢的抚摸他的后背。“还有外人在呢,你也是不怕臊,这么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
刘冬不断擦拭自己的眼泪,老刘来到吴瑜面前,弯腰行礼。
“吴公子是吧?我家小子以后可能就要麻烦公子了。”
吴瑜站起身,轻轻点头:“导致你们父子分离,十分抱歉。”
老刘没有怀疑吴瑜说的话,一是自己这辈子都在经营酒馆,见过无数的人,无论从气质外貌还是衣着来看,眼前这个人都不像是那种会大老远跑来这个偏僻的村子骗他们父子的人;二是算命的说刘冬命数不凡,所以刘冬有这样的背景他也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