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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过了三天,天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可是天际处突然滚来团团乌云。乌黑的云挤压着天空,天地间瞬时一片黯淡,凛冽的狂风卷起阵阵灰尘抛向天空。几道闪电划空而过,冷冷的雨帘落了下来,肆意的拍打着大地。柔弱的小草在这****中瑟瑟发抖,但是却从未屈服。
屋外狂风呼啸、大雨倾盆,屋内也是黑暗昏沉。忽然,一声划火柴的声音响起,屋内随即闪烁起了一片忽明忽暗的光亮,这片光亮渐渐稳定了下来,将屋内照得通亮,就连隐在屋角的虫子都无处遁形,慌张的找了个墙缝钻了进去。
程志远端着蜡烛走进父母的卧房内,把蜡烛插在了靠窗的梳妆台上的烛筒里,又走回了门口,肩膀靠在门框上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屋内最里面靠墙摆着一张木质大床,床边有个大木头柜子,担在两个方凳上,然后便是靠窗的梳妆台,虽然简单,却很整洁。
虽然窗子被紧紧的关着,但这栋房子还是在程志远未出生时建的,所以显得老旧,窗框难免有几道微不可察的缝隙。屋外的风拼命的顺着缝隙往屋里钻,把烛火吹的东倒西歪,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可每当烛火堪堪要熄灭之时,又不甘的重新挺立了起来。
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王晓婉的脸显得苍白而憔悴,眼角尚有未干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天气渐热,她疲倦的倚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有节奏的扇来扇去,为躺在床上的程大山驱暑。
程大山身上盖了一床薄被,露在外面的脸白的吓人,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还流露出隐隐的痛苦。程大山看着疲倦的王晓婉,眼中满是心疼,他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指了指床边,示意王晓婉躺下歇会儿。
王晓婉倔强的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关慰之色,她把程大山的手重新塞回了被子里,掖了掖被角,继续为他扇风驱暑。
程大山体格强壮,经过这三日的休养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外伤好医心伤难愈,他所受的屈辱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抹平的,心中郁气难除,变得渐渐消沉,王晓婉也是感同身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日渐憔悴了下来。
程志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满腔的怒火却又无处发泄,终于忍不住奔出了屋外,他站在****中,任凭雨水浇在自己的脸上,对着贼老天挥了挥拳头,大声的呼吼了起来。似乎为了响应他的不满,天空忽然咔嚓一声,一道闪电自天边划来,落到了他家门前的一颗槐树上,将水桶粗的槐树瞬间劈做了两半,槐树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冒起阵阵的青烟,被雨水冲刷的滋滋作响。
愤怒的程志远忽然感觉身边有人,他转头一看,原来是王晓婉跟了出来,她满面怒容,抬手就要打程志远,却又心头一软,将手臂落了下来。王晓婉斥责道:“你干什么?快回屋。”说完就把程志远往屋里拽,程志远不敢违命,低着头乖乖进了屋。
看着浑身湿透的母亲,程志远焦急的说道:“娘,你快去换衣服。小心着凉!”
王晓婉不说话,转身进了卧房,只不过进的却是程志远的卧房。
程志远总算冷静了下来,闭起眼睛,回忆着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幕幕。程大山从镇上受伤回来以后,不到第二日全村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程大山平日里威望甚高,加之经常接济同村乡亲,所以此事在村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所有人都义愤填膺,纷纷扬言要为程大山报仇。
就在昨日清晨,程老四带领村中的几个猎手,提着村里的几只猎枪出了村,可是却在半路被闻讯赶来的程志远给拦了下来。毕竟不可能为了程大山一个人,就让全村所有人都赔上性命,这可是杀官造反的买卖。在程志远的劝解下,几人悻悻然回了村,此事就此作罢。
家仇岂能假手于他人,原本就没打算让别人替自己家报仇,程老四几人虽然一腔热血,却成不了什么大事,就算真的去了,也是凭白送了性命,远不如自己一个人报仇来的痛快。
其实程志远在这几日里已经开始策划报仇的事情,只不过既要除掉张大彪报仇雪恨,又不能牵连到自己的身上给家人带来麻烦,这就需要好好筹划一番了。
就在程志远策划报仇的时候,王晓婉从卧房内走了出来,她把几件衣服塞到了程志远手里,命令道:“赶快换上,你可不能再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