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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除夕,但是大概一年到头难得跟家人团聚的原因,扬州城里也格外热闹,比起关中的帝都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面积比起太安城小了一些,城墙也不够雄伟,四处的角楼上也没有甲士看守。但是可能就是少了点政治因素和自恃身份的世家大族,来往的走商和平民百姓好像便更加肆无忌惮地热闹了。
灯笼也点上去了,鞭炮也已经放了,秦花繁罕见地坐在凌家老宅的大堂中与大家一起吃年夜饭。这是秦花繁第一次不在秦家吃年夜饭,大概是对秦家人不满的抗议,也俨然把凌寒留下的那把钥匙真的当成了自己最后的退路,又好像重新给自己做了一次身份定义。
凌寒就坐在她边上,微笑着与众人打招呼。
他们两个人很少同时出现,从办完婚礼之后就几乎没有。
秦花繁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男人,看着他说笑,看着他沉思,然后在他发觉自己注视着他并将目光投过来之前转过身去,笑吟吟地看着座下的人群。
今天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这也便是自己将要相伴一生的人了。
终有一天她会与他睡在一起,有属于自己的儿女,打理着属于自己的生意——什么大房不大房的已经无所谓了,这便是她想象中未来的家的样子。
“所以...相公年后打算做点什么?”
秦花繁看着其他人一边吃喝一边笑闹,也假装不经意地问凌寒。
“做什么没想到...”凌寒笑着回了一句,“想到哪里做哪里吧。”
听到这个回答秦花繁稍微有点不喜。她本是要强的女商人,对于这种咸鱼式的回答有种本能的抗拒,但是想想他又是个赘婿身份,好像也真的做不了太多事情,而且就这个回答而言,倒也是符合对他了解的那种性格...
“不若将手下的店铺分与相公一个试试手?看相公在家...帮妾身的时候,也不像是全然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秦花繁皱眉说道,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又转头问凌寒道:“放火烧屋,是你的主意?”
还不等凌寒说话,另一边自己姑爷的新晋小迷妹月儿就把头点得如同捣蒜:“是的是的,正是姑爷的主意...”
说着便将姑爷写给她的信的内容和盘托出:“...姑爷说我们是下人,身份不对等,硬碰硬没好果子吃,便教我们将东西藏起来......就藏在来人做的祸事里,如此便能将所有东西都推到他身上...自己当然是一问三不知了...”
秦花繁恍然大悟:“原来那屋子是你们有意引导烧掉的,就是为了掩盖......那,你们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月儿得意异常,仰着小脖子在众人期待又崇拜的目光里将她是如何做了些假账本烧掉一半放在火盆里,又是如何在地板的夹缝里灌满了烈酒...一旦着了些火星,整个屋子便会被引燃。
“其实,如果二少爷能够谨慎一点,也能闻到酒味的...虽然我提前通风和放了熏香,还是有些味道的。”月儿说到这里也是有些后怕:“我在屋外的时候就很紧张,生怕被二少爷给认出来...”
凌寒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认出来你做的手脚......东西是你们的,屋子也是你们的,只要你不跟着他进屋,那他就是贼......人在陌生环境里偷东西时,除了一些特别的动静,有些环境上的东西在自己不受影响的情况下是会被自己下意识地忽略的...何况是一些味道。”
众人恍然,秦花繁也讶异地看着凌寒,一双眸子里好像有别的意味在里面:“妾身当真对相公刮目相看。”
“不仅如此,小姐,你要知道姑爷一直喜欢着小姐哩...姑爷说‘那些相爱的,把他们拆散并牺牲掉一生的幸福以满足自己的荣誉感’......”
“月儿!”凌寒有点尴尬:“我是为了对仗工整...”
众人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都是用些狭促的眼光看着凌寒,然后又大声哄笑起来,气氛好不快活。
秦花繁微微一笑,也任由他们胡闹着开自己夫妻二人的玩笑。说起来看着这桌中热闹的场景倒是有些像是自己成亲一般:那个陌生的男人此刻就坐在自己身边,前面是些欢天喜地的人——只不过对比起那个时候,他们是真的开心,印象里大房这边还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而对于其他人而言,秦家大小姐愿意离开秦家大院在外过年,对他们而言便是一个极好的信号与开端。
“那等年后,就挑一个店铺给相公练练手吧。”秦花繁转头嫣然一笑,犹如那天归来时在她发梢上绽放的梨花。
这女人还真是好美...
凌寒咳嗽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不看自己身边的那个漂亮老婆,转过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前面有些喧闹,随即便有坐在门边上的门房跑去前院看动静,再回来时却是领了两个身穿统一服饰的小厮,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饭盒。
凌寒看了一眼秦花繁,发现她也不认识,便有些疑惑地跟着秦花繁起身。
那门房道:“这两位自称是来自南宫长史府上。”
南宫?
刹那间,在座的雀儿和起身的秦花繁俱是一愣,然后便想起了那日在凌府门口遇见的那个美丽少女,那个一身大家闺秀装束、自称南宫乐的姑娘,一种不详的预感便在二人心里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