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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大明弘治皇帝勤于理政,任用贤臣,即位十八年来,国库充盈,官员和睦,百姓安康,俨然一幅欣欣向荣的盛世风光。
且不说弘治皇帝施了手段除去梁芳、万喜这等佞幸之臣,单单是那聚财赈灾的手段便叫这江浙一带的百姓拍手称快。
浙江衢州府龙游县有一财主姓张名任,原是那山东平山卫人,张家在那平山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仔细算着也有那约莫二三十户,世代务农,但到了张任父亲张琛这一辈,居然是请了县里教书先生,与张任同辈的张文昭张大人更是不得了,先是天顺六年得贡士第二百三名,后来又是进士及第,那可真是衣锦还乡,风光无限。张琛幸许是沾了同村长辈的光也是做了张家的大管家随着张大人走南闯北,最后是到了杭州府钱塘县才算落定。不料只一个月张大人便母忧离任,过不多久,张琛也是随着他那一辈的好友离去。张大人倒也是个重情分的,留张任继续做张家的管家。又过了一年,张任也是坚决辞去,张大人挽留无果也就送了点盘缠随他去了。张任带着这笔资材到了这衢州府龙游县做起了衣料生意,这龙游县的其他商户也是知道张任的来路,都给那张文昭老爷面子多少都对张任行了些方便,更不必说张任当了一年张家管家也是学到了不少本事,短短几年也是成了县里数一数二的财主,跟着张文昭老爷久了,张任为人倒也说得过去,逢着县里的大事,他也是出了不少银子,县里人对这个外来的财主倒也就没那么的见外,都称他一声张员外。
哪怕这张员外现如今事业有成,家境殷实,但也仍有些许遗憾。员外与其妻张氏本是同村相识甚早,不大岁数便定了终身了了大事,却不知因何故多年也不曾有后直至两年以前才生有一子取名为张星,张氏却也因难产一去不返,张员外本欲将其葬在龙游县,却因得张氏是算得上是张文昭张大人的表妹最终葬在了钱塘县郊,张员外前些年来忙于生计,自觉亏欠张氏太多,每年忌日便会独自一人赶往那钱塘祭奠亡妻。
这一年却是个例外,没由头的龙游县又来了一家做衣料生意的,张员外离开之前要上下打点,耽误了不少时间,离张氏的忌日只剩三日左右,张员外方才过了金华府蒲江县到了九灵山地界,也正是这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才走的与寻常时不同,到山脚下已是深夜时分。这九灵山虽名曰九灵并且山景也是奇秀,却并非什么善地,近日以来常有人在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九灵山吃人妖山这一说也是不胫而走,不仅是周遭的城池村落,连张员外这种偶尔借道经过的都是有所耳闻,让人惊恐不已。不过也另有人说是这九灵山上有高人隐居,布天下奇阵以自护,世人若是误入其中必是有来无回。但无论是何缘故此处定然是不可久留,张员外往日里途经九灵山都是晌午时分尚且不敢耽搁一分一秒,更如今时值深夜,张员外只觉周身有妖风袭过,耳畔隐隐有鬼物,很是可怖。
张员外不由得脚上加快了几分,却冷不防见那不远处道边树荫下有一个影子晃动,张员外身后一片冰凉,全身紧张之下竟是气也不敢出,一时之间整个道上万籁俱寂。一人一影相持片刻,张员外手心里冷汗直冒,终是先忍耐不住鼓足勇气出声道:“何……何方妖怪!可敢现……出原形!”冷不丁那黑影似是受到吸引,只一瞬间便向着张员外这里扑来,张员外那一句话本就是吊着胆子才敢支吾出来,现在见这黑影扑来,哪里还有着这种胆气,大叫一声便向后倒退而去,但他这慌张之下已经是失了分寸,没退出几步就一个踉跄仰面摔倒在地,张员外脑袋磕在里地上,只觉眼前一黑疼痛之间已是昏了过去。
张员外这一昏就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转醒,依稀里他记得自己仰头摔倒在地而此时他却倚着路边的树桩,他下意识的去摸他的包袱,包袱倒是完完好好的摆在他的手边,他赶忙打开一看,里面衣物细软竟也是完好无缺,一点不少,这让他心里稍稍一宽。他收好包袱缓缓起身,抬头那一刻却见得对面的树下一个黑影正对着自己,那一刻张员外心中顿时是炸了毛,那种骇然难以描述,他指着那黑影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也没把心中的话给说完。但是那黑影却是发出了声音:“你我素昧平生,何故一见面便称呼我为妖怪?”这黑影的话完完全全出乎张员外的意料,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
;但这个声音听得真切,像是个年岁不大的温和少年,与他印象里张牙舞爪的吃人妖怪的形象相去甚远,心中也是安定了一些便答道:“你若不是妖,何故这夜深之时出没于妖山之下拦我去路?”却听那黑影似是笑了一声“我世代居于此处,却也不曾听闻九灵山还有妖山一说”随后他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刚好能被张员外看到。只见他约莫十五年纪,面孔算得上是清秀,眉目之间露出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陪着身上淡色的曳散,只见他行了个小礼,双臂一挥一收之间长袖飘飘确有几分少年英杰的神韵。
饶是如此,张员外仍是有所顾虑但也是不再惧怕,上前与那年轻人回了个礼,那年轻人见他过来,也是自报家门道:“小生姓戴名诚安,自小就居于这九灵山上,方才在家中烦闷便来山脚下散散心不想遇到先生让先生受了惊吓,这是小生的不是。”张员外听着这戴诚安的言语只觉奇怪,却也碍着礼数回报了来路,那戴诚安听罢说到:“其实确如传言所说,这里最近不甚安生,这半夜里赶路总是有些危险的,不如今日便到寒舍小住一晚,也算是为小生的过失向您陪个不是。”张员外本就对他的来路有所怀疑,听到这话更是警惕心大增连忙推辞道:“戴公子有心了,奈何这几日实在是路程紧急,也就不过多打扰了。”话一出口张员外便觉得不妥,正欲再做解释却不想戴诚安并未多做挽留甚至不觉得他的言语可笑,只是向他道了个别便自顾自往山上去了。张员外心中虽有所疑惑却也没敢再做停留,认了认方向便也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