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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村子里总是丢牲口,后来有人在这些水塘边上发现了很多猪羊的残骸。
那时候的老农村人是非常迷信的,跳大神的就说是海里的龙王惩罚那些不听话、犯错误的子孙后代,把它们从海里赶上了岸,只能躲在这些水塘里面偷吃牲口,并叫村里人不准再去找,丢了牲口的人家也只能自认倒霉,免的得罪了这些水里头的东西。
不过就算这样说了,还是总有些不怕死、不信邪的主儿存在。
当地有这么个无赖混混,叫张二驴子,自小没爹没娘,所有家当就是一间四面透风的破草屋。
这个张二驴子没有什么正经手艺,整天干些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勾当,四十好几了也没能娶上个媳妇。这人也没啥亲戚朋友,唯独有个娘家舅舅却是个痨病鬼,整天病怏怏地瘫在张二驴那几乎快要塌了的破屋子里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还得靠张二驴去服侍他嘞。
老苏北的农村人都很古板保守,只要生活稍微过得去,就不会做什么太犯嫌的事。但这个张二驴子除外呀,这位大侠就好像是一天不干点出格的事情出来,就生怕会被别人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
有这么一天,张二驴子突然嚷嚷着要去给乡亲们除害,掂着一把破柴刀东家要把米、西家讹俩鸡蛋,就直奔着老河的方向去了。搞得众人一头雾水,也没人去拦他,这么多年大家都被这煞星给折腾够了,都恨不得他立马从这村里头消失——最好老河里头真的有怪物,直接把他吞了算了。
说来也奇怪,从那之后就真再也没有人见过张二驴了,刚开始大家伙儿还都不相信这个瘟神真的就这么消失了,乍过上安生日子的人们还都挺不习惯的。后来时间长了也没人再愿意提起他,就好像这个人根本没到这世上来过一样。
张二驴子的消失对村里头的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好事情——三丫头不用再担心洗澡的时候会被偷看了,老陈头也高兴这贼娃子终于不会来惦记他家鸡窝里的老母鸡了……可张二驴子消失了没什么关系,他那半死不活的老舅儿可咋办呢,这张二驴子再混蛋,对他那得了肺痨的舅舅总还算过得去,也是因为这张二驴自小就没了爹娘,是他舅舅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
这苦命的老头子的婆娘早年就穷的跟别人跑了,打了一辈子的光棍,还得了肺痨这么个毛病,是个可怜人。老头子呢一直是跟他那混蛋外甥相依为命,现在他外甥没了,老头子能活多久可就没什么指望咯。
后来村里人看他实在可怜,隔三岔五会把一些吃的放到老头子破屋外面的一个破瓦罐里,老头子饿了就会到罐子里去抓点东西出来吃。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肺痨还是死了。
是三丫头先发现的,当时三丫头直接被吓的尿了一裤子,哭爹喊娘的去找人,没过半个时辰张二驴子这破屋子前面就聚集了好几十号人。
想来也是好笑,张二驴还在的时候,从来没人到他家串过门、做过客,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这狗窝有一天会来这么多人,就连村里头最有威望的唐老爷和李大杆子都来了,还有村头的香秀——这可是他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村花呀,多少个晚上,二驴都是想象着香秀的大白屁股流着口水睡去的。
唐老爷拄着黄铜的拐棍第一个走进屋内,后面跟着几个处理尸体的壮汉,门口挤着一大堆探头往里面张望、凑热闹的人群。
张二驴子的这间破屋子里面飘散着一股长久以来无人打理的阴暗环境中特有的霉味夹杂着一丝恶臭直冲人的鼻腔,让人几乎昏厥。一进到屋内,众人立马都捂住了口鼻,年轻人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不肯再往里走了。
唐老爷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帕捂住口鼻,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破屋子里除了一张烂的不像样的床靠着里头墙角放着,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床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锅碗瓢盆、破衣烂衫之类的杂物,全都污秽不堪,几乎都粘黏在了一块,已经没办法分辨出具体是些什么东西了。床头上挂着一副老式黄历,不知道是哪一年的,算是唯一的装饰吧,这破屋里简直就是家徒四壁的真实写照。
乍一看会以为这屋子很久没人住过了,而那肺痨就在屋子的中间,在光线照不到的半黑暗中,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吊在了横梁上,应该早就断了气了。
唐老爷向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楚尸体的状况,左看右看心中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正想再走近点好看看仔细,后面已经有一个年轻人开始骂骂咧咧地埋怨起来了。
“我去他妈的,这狗日的老东西要死也不死远点,在村里头上吊,后事还要叫别人来处理,妈了个巴子的,不是作践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