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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目睹余熙的背影迅速消失之后,宏文便停下了脚步,毅然决然地扭头往回跑。
他断定伊莎此时不在中枢,是因为余熙带来的一个重要情报。
艾迪在堡垒中。
艾迪和伊莎不和,他是知道的。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艾迪跟所有狩魂者都不怎么友好。
只有主人不在,艾迪才能在堡垒中大肆破坏,甚至去追砍人家的猎物,否则,不需要他们出手,两个狩魂者恐怕会先打起来。
这是一个机会。
献祭余熙,让他去古城牵制住伊莎,他们趁机潜入堡垒寻找通行令。就算遇上了艾迪,两人联手也有六七成胜算。
艾迪虽然等级高一些,却是个没脑子的,啥战术战略的到了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字,那就是“砍”。
对付莽夫,他有的是办法。
当然,他的想法遭到了夏辰彦的激烈反对,最后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夏辰彦开车去解救余熙,宏文继续潜入中枢。
余熙听完,叹了口气,果然,跟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说完全不介意那是骗人的,宏文的理性几乎到了冷酷的地步,余熙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态,毕竟比起自己的安全,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性命是多么微不足道。
但他还是感到生气,如果不是夏辰彦良心过不去,他在刚才就已经被渡鸦的利爪戳成筛子了。
所以他沉默了片刻。
夏辰彦有些慌了,一个劲地拿眼睛瞥他,观察他的脸色:“对不起,余、余熙,宏文他,也是太心急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让他变成这样……哎,你生气也是对的。”
他嘀嘀咕咕地小声说:“要我,我也生气……”
余熙望了望天,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想让我不生气,你就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夏辰彦忙说:“你问。”
余熙道:“第一个问题,你跟宏文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音一出,夏辰彦差点没抓住方向盘,车轮在地上滑了一下。他猝然睁大眼睛看向他。
余熙将食指抵在嘴唇上:“等下,先别说,让我猜猜。兄弟?”
夏辰彦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在余熙的逼问之下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说:“难道我俩演得不好?”
余熙微笑道:“演得还行,但有些习惯是改变不了的。”
在兵器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他开始怀疑宏文和夏辰彦对外塑造出来的“同行者”身份。
宏文对夏辰彦,经常是严厉的教训口吻,而夏辰彦则明显对他有些忌惮,即使不赞同,也不太敢反驳。
这绝对不是平等的朋友关系,反而更像是长辈在教训小辈。
但不可能是长辈,两人的年龄差距没那么大。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兄弟。
如果是兄弟,也就能够解释,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宏文总是会下意识地将夏辰彦护在身后,遇到非杀不可的人,也是宏文抢先下手,为了不让弟弟手上也沾上血污。
这都是兄长的保护。
既然掉了皮,更是因为对余熙的愧疚,夏辰彦老老实实解释道:“是宏文的提议。”
“其实灵术师内部也并不和谐,尤其是那个‘灵谋公会’,他们好像对公会以外的灵术师十分排挤,并且热衷于把其他的小团体拆散,我哥说,隐瞒身份能避免很多麻烦,因为兄弟的关系太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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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很容易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余熙不太明白灵术师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但他捕捉到了一个新词:“灵谋公会是什么?”
夏辰彦道:“一个十几个人的组织,应该是最大的灵术师团体了吧。我们还在里面待过几天,不瞒你说,弄得我头都痛,我宁愿去跟狩魂者厮杀,也不想再跟他们打交道了。”
余熙道:“所以你们就一直装成素不相识的同行者?”
“嗯,”夏辰彦搔了搔脑袋,“余熙,你不是说你有几个朋友吗?我建议你们汇合之后,要么离得远点,要么直接加入他们,这样的小团体最容易吸引他们的注意了,我害怕会对你们不利。”
余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我会考虑的。”
夏辰彦戳了他一下:“你还在生气吗?”
余熙轻松地笑了笑,“本来生气的,但一听说你们是兄弟,突然就不怎么生气了。”
“哦,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一个哥哥,”余熙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明知他做的事是错的,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是啊,”夏辰彦跟着叹气,“又能说什么呢?”
两个弟弟静静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墨绿色曲线——森林的边缘,过了一会儿,夏辰彦突然后知后觉地问:“你为什么会跟我感同身受?你哥哥出了什么事吗?”
对于他的反应迟钝却又心直口快,余熙无语片刻,最后开口道:
“忘了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