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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西宁城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小乞儿看着前面那个枯瘦的傻老头,又看了看身旁的小哑巴,最后掂了掂手中那仅剩的几文钱,心中不免失落了起来。这一路省吃俭用,可还是所剩无几。那傻老头整天都“呵呵”得傻笑着,饿了就跑到他面前摸摸肚子,冲着他傻笑,喊着:“饿、、、”吃饱了便又疯疯癫癫的,不是被莫名跑出来的野鸡吸引就是被前面的野花迷住,小乞儿心中怒骂道:“你个老东西,除了喊饿还会干嘛?整天追着野鸡跑,也没见你真的抓到一只给老子解解馋!”心里想着,他又看了看身边乖巧的小哑巴,想道:“还是你乖一些,唉,但乖又不能当饭吃!”他摇了摇头,竟也不知自己跟着这傻老头走到了什么地方。
走了没多久,他似乎隐隐看见前面有个一镇子,于是拉着小哑巴跑到傻老头身边踹了他一脚,骂道:“别乱走啦,老东西,赶紧跟上,去前面弄点吃的!”于是,三人便加快速度,朝那镇子走去。
小乞儿刚进得镇来,却见镇子入口有一个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他抬头看了半天,最终自言自语道:“你爷爷的,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啊!”
又见迎面走来一位老人家,他跑到老人家面前,问道:“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人家停下脚步,指了指牌匾,道:“喏,天龙镇你都不知道?”小乞儿一脸惊喜,继续问道:“莫非这里就是传说中天龙山下的那个天龙镇?”小乞儿听人说过,这天龙山乃是整个大周王朝的武林圣地,每隔十年便会招收弟子,而且所招弟子均不能大于十五岁,于是很多武林世家或者豪门世家为了能让后辈成为天龙山的门人,都会跑到这天龙山下的天龙镇居住,为的就是不错过那十年一次的天龙山大考。这里也流传着许许多多的武林佳话。
想到这里,小乞儿突然变得热血沸腾,他也曾向往过进入天龙山,可他之前连天龙山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何况他有十足的自知之明,那些修武之人,哪个不是出自豪门高宅,虽然习武是要讲究天分,但即便自己有很高的天分,也没人会愿意要他这个身无分文的小乞丐,更何况他清晰得知道,自己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小乞丐,哪来的武学天分,顶多也是比一般人更耐打些,因此,他也打消了此等念头,毕竟比起学武来说,填饱三人的肚子更为重要,可即便如此,他对天龙山的热情也丝毫没有减退。
老人道:“是啊,这里便是天龙镇,天龙山在镇子往东三十里的深山之中,只是寻常人根本进不了那天龙山,小老儿我已经七十多岁了,至今也没看到过天龙山,只听到不少关于天龙山的传说,传说天龙山在大山深处,里面有一片森林,一般人进去都会迷路,更别说找到天龙山。而天龙山的那些仙人所在的天龙殿则更是神秘、、、”老人说着,脸上也是露出无限的向往。
“那老爷爷,您见过天龙山的人吗?”小乞儿追问道。
老人说道:“嗯,平日里自然是见不到,但到那每十年一次的天龙山大考之时,天下英才便都会聚集于此,那时会有几名天龙山的仙人们到此,领走那些‘天才’。只是听说每年领上山的人不少,能完好出来的却没有几个、、、”。
小乞儿道:“什么?完好出来?难道这收徒大考很危险吗?”
老人道:“何止危险?据说这天龙山每年也只收十来名门徒,可每年报名参加的足足万人、、、谁不想成为那天龙山的门徒啊,那可是咱们大周王朝的武林圣地,即便放眼整个天下,也很难有与天龙山相提并论的武学大宗了,自从咱们天龙道人百年前的那次天龙之战后,王朝更是大力支持天龙山,当今天子前几年更是亲在带领太子到天龙山,还留下亲手书写的‘武林圣地’的匾额,据说就挂在天龙殿的殿门之上。如今赫赫有名的那些大将军里,也听说有不少是出自天龙山哩!”老人说着,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小乞儿听得兴起,心想:“天龙山大考?正好我可以看看、、、”
老人家似乎意识到自己越说越远,停了停,又继续说道:“这天龙山的大考,每年足足上万人参加,能完好回来的就已经是万幸了,更多的则是受不同程度的伤,还有不少白白丢掉了性命的。”
小乞儿道:“不至于吧?只是收门徒而已,即便天赋不佳,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啊?”
老人缓缓道:“唉,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具体的我也只是听说,听说凡是参加大考的人,都要签订一份文书,无论生死,都得认命。”
小乞儿听到这里,不禁后背一阵冰凉,后又与老头简单询问了几句,这才带着傻老头和小哑巴离开。
对于天龙山大考,小乞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消息,虽然他也很向往,但是要让自己冒着丢性命的危险去参加大考是绝对不肯能的,不过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没想到稀里糊涂的被这傻老头带到这里来了。
“真是傻人有傻福、、、”小乞儿回过头,一脸坏笑得看着傻老头。见那傻老头也冲着自己傻笑,又不禁摇了摇头,心下想着,赶紧在这天龙镇转转,再打听打听天龙山的消息,还有那天龙道人的故事。
时间已经是午后了,小乞儿三人在镇中已经逛了半天,这镇子确实比他之前见过的要富饶一些,但与其他镇子不同的是,这里遍地都是一些小商贩,私下贩卖着一些武学书籍,诸如:“天龙神功”“天龙秘技”等等,小乞儿也不傻,自然明白都是些假的,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买一本,至少能学学书里的那些武功名称,以后也好吓唬人,于是用本打算给小哑巴买馒头的钱,买了一本最便宜的“天龙神功”,兴致勃勃得看着。
“饿、、、呵呵、、、饿、、、呵呵”那傻老头跑到小乞儿面前喊着,这才提醒小乞儿,他们三人已经半天没吃东了,然而摸摸口袋,于是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你爷爷的,就知道喊饿,唉、、、看来,又要谋生计了。”
小乞儿带着这一老一小在街上逛了一圈,来到一间酒楼门口,“这个酒楼应该是天龙镇最大的酒楼了”他自言自语道。于是想带着这一老一小进店讨些吃食,才刚进酒楼,就被那店小二发现,给赶了出来,那店小二一脸鄙弃,骂道:“哪来的小乞丐,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滚,别脏了客人的眼睛。”
小乞儿拉着傻老头还有小哑巴一起跪下,哀求道:“这位大哥,您行行好,我们爷孙三人几天没吃东西,您放心,我们就进去讨口剩饭剩菜,填饱肚子立马就走,绝不会给您还有酒楼带来麻烦的,求您了!”对于店小二的驱赶,他早有心理准备。
正当小二准备教训小乞儿一顿的时候,突然有两人在酒楼门前停了下来,那为首的是位看上去十四岁左右的富家公子,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一身书生打扮,那位公子长得也是俊朗非凡,剑眉星目,看上去气质高贵。他身后跟着一名青衫随从,也骑着一匹骏马,看上去与那富家公子年纪相若,但表情严肃,身形异常魁梧,眼神之中透着威严的杀气。那店小二见二人下得马来,脸色立即变了,堆满了笑容,便也不再管小乞儿,热情得迎向那二人,只见那小二刚要靠近那位年轻公子,却被那公子身后的随从拦了下来。
小乞儿看着这店小二的变脸速度,心下暗自骂道:“你爷爷的,看你那嘴脸就恶心!”
店小二道:“这位公子,您是用餐呢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好包房、、、”。
“阿青、、、”那公子说道,又回头看了一眼随从,随从立即明白了意思,便不再阻拦店小二。
年轻公子很是礼貌得说道:“这位小哥,方才多有抱歉,我们住店、、、”
店小二一听,笑着引着二人便要进酒楼,小乞儿见状,立即又拉着小哑巴和傻老头跪着爬到公子身前,磕头道:“这位大哥,好人有好报,我们爷孙三人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还求您施舍、、、”小乞儿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店小二一脚踹开。
“公子,您不用管,还是先进来吧,我这就带二位去开房、、、”店小二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小乞儿,又对小乞儿骂道:“赶紧滚,别脏了这位公子的眼!”
“这位小哥,不可如此,他们也是可怜人,阿青,拿些散碎银两给他们!”年轻公子缓缓说道。
那名叫阿青的随从道:“是,公子。”便拿出了一定银元,整整十两,扔给了小乞儿。
小乞儿见状,立马兴高采烈地接住,跪在地上连连道谢。心下想道:“这公子出手阔绰,要不我再缠他一会?”
那店小二见状,恭维道:“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心下却是妒忌,心想这位公子出手如此大方,若是自己把这位公子服侍好了,到时公子一高兴,随随便便赏自己点‘散碎银子’,说不定就是几十两。
说着,便带着二人走进店中,临进店时,还回头瞪了一眼小乞儿,似乎在说:“臭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以后别让我看见。”
小乞儿长这么大,跟着傻老头去过那么多地方,却从没有遇到像今天这样出手阔绰的人,心中不免高兴万分,正准备继续讨要些,却见那富家公子已经进楼了,看着他那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心中也不禁有些失落,默默说了句:“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同为十几岁的年纪,一个只能跪在地上乞讨,一个却随便施舍些散碎银两便是整整十两,一个被人鄙弃辱骂,一个却被人高高供起,怎能没有心理落差啊?只是若是以前他也不会有如此想法,遇到那些有钱却吝啬的人,往往只是背地里破口大骂,连带上他们的十八代祖宗,但这次不同,这公子看起来是位善人,也不嫌弃自己,出手还如此阔绰,实属难得一见,这才有感而发。
小乞儿在原地看着那富贵公子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看见那年轻公子上得二楼去,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中,这才准备带着傻老头和小哑巴离去,可他刚要离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倒在地,等到自己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正是刚刚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没好气得骂道:“臭乞丐,还不赶紧滚,今天是你运气好,以后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影响老子做生意,看着你就来气!”这店小二也是见过不少乞丐,早些年,自己也会心软,任由一些乞丐进店乞讨,但为此也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险些被老板赶走,甚至有些乞丐却不知好歹,仍旧过来给他添麻烦,时间一久,便对乞丐厌恶到了极点。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也就是个跑腿的,看门狗,对,你就是条看门狗,一条只会趋炎附势的狗,癞皮狗、、、”小乞丐闻言,跳着脚骂道。见那店小二被自己气的又欲动手,小乞儿连忙拉着小哑巴和傻老头跑走,边跑还边回头骂道:“癞皮狗、、、狗赖皮、、、”
却见那店小二追了一小段路又停了下来,指着小乞儿的方向骂道:“小子,有本事别跑,敢骂老子是狗,你、、、你不想活了,就算老子是狗,也总比你这个吃不起饭的乞丐强、、、你个、、、”店小二心中恼怒至极,自己好歹也是凭本事赚钱的人,竟被这小乞丐辱骂,若不是怕影响店中生意,被老板骂,定然要追到那小乞儿,把他揍个半死,即便打死了也没什么,谁会关心一个小乞丐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