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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沿着山路向上走的过程中,姜均觉得心里被堵上了什么东西。她时不时回头望向那个院落,仿佛仍能看到在院子里为孙子做玩具的爷爷,仿佛仍能看到洗衣做饭的戴家夫妇,仿佛仍能听到两个孩子玩耍时发出的笑声。
你是知道我们来了,所以才让那束光照向桌面吗?
姜均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她站在山路上再也无法行走,钟克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走吧,小戴猛还等着咱们还他一个公道呢。”
这条上山之路正对着他俩先前走过的那条伸向果园的山路,两条路如二龙出水般环抱着整个村子。二人默然无语的行至半山腰一处平缓地带时,他们发现那里有一处格局与下方村庄完全不同的院落,走近时才发现这里是曾经的袁家坳小学。
早已陈旧不堪的牌匾依然挂在院门外,“袁家坳小学”这五个字虽然年代久远但仍能看出写字者雄厚的笔力。院子里的杂草几乎齐腰,正对面和两侧有一间办公室和两间教室,每间教室有十张左右的桌椅,虽落满灰尘但平整如故,教室中的老式炉子里还残存着一些煤渣,甚至在黑板上还能看到当年写下的字迹。
先后走出那两间教室后,二人来到了居中的办公室。那里依然是灰尘、杂草和虫蚁的世界,里面的四张桌椅表明着曾经的老师数量,靠墙的位置处有三排锈迹斑斑的金属架子,四层的架子上残存着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教辅用具和一些纸箱,而一张掉在地上的中国地图几乎被尘土遮盖了大半个身子。
钟克风走到那四张桌前,逐一拉开它们的抽屉。四张桌子的抽屉里皆空无一物,它们的主人离去的如此干净彻底,似乎不想在此留下与自己相关的任何东西。。
远处飘渺的羊叫声将二人从沉默中拉了出来。就在姜均循着叫声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她发现钟克风正若有所思的盯着架子上的三个纸箱。
钟克风走到架子前,逐一将纸箱里的东西倒在桌上。一个纸箱里是一些粉笔、尺子、练习本、墨水瓶之类的用具,另一个纸箱里有三个残破不堪的地球仪和几个破碎的放大镜,还有一个纸箱里是未拆封的铅笔盒、小红花、空白奖状等等看上去像是奖品的东西。当他拿起那些练习本小心翻看之时,一本花名册出现在他手中。
他吹落花名册上的尘土后仔细将其打开,一页页翻看起来——里面记录的是历年来两个班级的学生姓名和带班老师的姓名及所教课程。随着他的快速浏览,一个学生的名字很快进入眼帘——袁文奇。
紧接着他发现,袁文奇的班主任名叫姜理成。
又是一个外姓人。
他弹掉花名册上的所有灰尘后将它放到公文包中,然后从里面拿出放在密封袋中的魔方认真端详起来。姜均似有所悟的看向桌上凌乱的用具和奖品,里面并没有魔方。
钟克风告诉她,这个魔方也许是袁文奇从外地带来的。因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魔方对所有人而言都是稀罕之物,尤其对这个偏远山村而言。
“如果魔方是袁文奇的,袁子强为什么要在家里供它?他不是应该供戴猛的东西吗?”姜均挠了挠头。
“肯定是袁文奇把它送给了戴猛。”钟克风拿出那张粗糙的蜡笔画,画中的两个残障儿童是如此开心的玩着那个神奇的玩意。
钟克风小心翼翼的把魔方和蜡笔画放回公文包,然后将那些物品重新放进了三个纸箱中。此时,吴丽叶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告诉钟克风:他刚刚发来的那些脚印与张宇阳死亡现场的脚印完全一致,不但大小相同,连鞋底的纹路也一模一样!
那些脚印是凶手的?凶手来过戴猛家?
这个线索让钟克风和姜均顿时既疑惑又不安——如果戴兰和戴卫国是雇凶杀人的话,被雇者为什么要来他们家?杀手不都是拿钱干活、干完跑路吗?怎么可能还要来雇主的老家?
钟克风立刻拨通了段鹏飞的电话。段鹏飞告诉他:市局已经查出全国叫戴兰和戴卫国的夫妻只有一对,两人的户籍确实在袁家坳,但租房信息显示他俩在全国很多地方生活过,最后的停留地是一个位于海边的小县城。他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钟克风告诉他:不但要找到这对夫妻,还要查一下他俩是否有至亲或者好友,因为凶手和他们不是简单的金钱交易,极有可能跟他们家有密切关系。
此时的二人分明感觉到某种巨大的不安。不过他们知道,不安越甚、离真相也就越近。
离开小学后,二人循着羊叫声继续朝山上走去。这一侧的山坡由于没有小溪的眷顾而荒凉萧条,低矮的杂草和灌木漫山遍野,偶尔出现的乔木也病怏怏无精打采。十几只瘦弱肮脏的羊在山坡上啃食着仅足充饥的植物,牧羊人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乘凉,丝毫不见影踪。两人缓步走上山坡后四下寻找牧羊人的身影,可目力所及范围内毫无人影。在眺望之际,两人看到了不远处十几个馒头状鼓起的土包,而一些土包前立着半人高的石碑,他们意识到自己来到了村里的墓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