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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阴暗闷热。房间一侧有一张破旧的双人床,床上的被褥和枕头虽然陈旧但却相当干净,而且码放得非常规整,靠墙那侧整齐的贴着各种不知何年何月的报纸和招贴画,其中还有几张非常显眼的三点式欧美女郎。床脚处有一座一米多高的破旧双门衣柜,柜门紧闭,上面贴着两张可爱的小马,应和着这个平凡无奇的马年。床对面是一张简陋的灶台,灶台虽然简陋但上面的各种炊具都摆放的相当整齐。床和灶台中间靠墙的地方有一张同样破旧的桌子,桌上只有一台老旧的座机,而桌下则是一个放着一套牙具的塑料脸盆。
看到这几近赤贫的景象,钟克风和周子枫脸上都露出了些许不忍。钟克风走到那些家具前轻轻擦拭,发现上面毫无灰尘,显然这里必有人常住,而且这个人应该很爱整洁。他缓步来到衣柜前谨慎的拉开柜门,发现里面除了几件女装外,还有两件男人的衣服。
钟克风伸手翻看起那两件男装。它们虽已陈旧的有些掉色,但看上去还算干净,一如屋内所有其他物品。他将手伸进男装衣兜内试图寻找什么,并无所获后他低头朝下方看去。柜内底层摞放着几套床单被褥,依然陈旧而干净,但并不平整,因为最内侧的那个位置有个明显的突起。他顺手掀开突起的那片区域,几大盒避孕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此时周子枫也探头看了过来,在看到那几盒避孕套后、她撇着嘴把眼神移到了放着牙具的塑料盆上。
“衣柜里有男人的衣服,可这却只有一套牙具……不合理啊。”
钟克风没有回应周子枫的疑惑,他只是长久的注视着那些最廉价的避孕套。良久之后,他抬眼再次看向了那两件男装。
“走吧。把这个男人找出来。”
“我去向周围的邻居打听打听。”周子枫深吸一口气,然后仿佛逃命般离开了这个闷热的让人窒息的房间。钟克风又一次环视了整个屋子,随后轻声退出房门,谨慎的将门关上。
就在他走出房门、拿出烟正要点燃的时候,他发现斜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当老头发现自己被看到后连忙转身要走,但钟克风毫不犹豫的追到了他面前。
“大爷,你笑啥呢?”魁梧的钟克风比那个老头高出整整一头,因此当他站在老头面前挡住阳光时,老头整个脸上顿时铺上了一层阴影。
“没笑啊。我……我路过。”老头被钟克风秃鹫般的双眼吓得不轻,他连忙想要躲闪,但钟克风没能让他逃脱。
“说说,笑啥呢?”钟克风夜叉般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头。
“你别吓唬我啊,我心脏不好。”老头说罢捂住心口,一步步挪出了那片阴影,随后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速度朝远处跑去。
钟克风狐疑的盯着老人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一个拐角。深吸一口烟后,他转身看向于秋华家的方向。此时周子枫正不停敲着隔壁一户的房门,但迟迟无人回应,她沮丧的回头看向钟克风,而钟克风则望向了不远处一家开着门的小卖部。
小卖部店面不大,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妇人正在里面逗弄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钟克风和周子枫进到里面的时候,那个孩子笑嘻嘻的向他们走来,并不小心摔倒在他们面前。周子枫连忙扶起孩子,然后微笑的看向老妇。
“要点什么?”老妇抱起孩子,热情的招呼二人。听口音她不是本地人,这并不让钟克风二人感到意外,因为租住在这片区域的基本上全是外来务工人员。钟克风猜想,这个老人应该是来帮打工子女照顾孩子的。
“我想跟您打听个人……”周子枫边说边看向钟克风,钟克风犹豫片刻后并没有拿出警官证,这让她相当气恼,“斜对面的于秋华您认识么?”
“咋能不认识。”老妇脸上出现了一些遗憾和惋惜,可当她想继续说得时候,孩子跳下她的身子继续在屋里左摇右摆的走了起来,老妇连忙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能跟我们说说她的事么?”周子枫微笑的看着老妇和孩子,钟克风则被满屋子乱跑乱叫的孩子和呀呀作响的老式吊扇搞得心烦意乱。
“你们是干啥的?”老妇不出意料的对这两个陌生人产生了怀疑。
周子枫再次看向钟克风,钟克风依然没有拿出警官证,而是露出一副“你自己想办法”的表情。
“我是二医院的,于秋华……欠了点治疗费……今天到日子该还了,可我们联系不上她,她又不在家。您有什么办法联系到她或者她家里人吗?”周子枫一脸诚恳和无奈。说实话,钟克风很喜欢周子枫说谎时认真的表情,因为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很活泼、甚至很可爱,这是他渴望而又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每次周子枫说谎的时候,他冷冰冰的心里总像是注入了一股活水。
“二医院的啊。我也不知道咋联系她,昨晚上我就没见她回来。”老妇得知他们是医生后防备心瞬间消失,继续紧跟着孩子。
“您知道她昨晚去哪了么?”看到孩子向自己微笑,周子枫连忙笑了回去,并向他做了个鬼脸。
“还能去哪?肯定找那个王八蛋去了。俩人估计少不了又得打一顿。”老妇重重的叹了口气。周子枫和钟克风立刻对视起来,她示意他说点什么,但他示意她继续问。
“她男人吗?”周子枫蹲下身陪老妇一同逗孩子,“她丈夫?”
“嗯。那王八蛋除了喝酒就是打老婆,有一次大半夜来我这买酒、我没给他开门、他还把窗户都给我砸了。这王八蛋。”老妇因为愤怒而从嘴里喷出不少口水,孩子好奇的看着阳光下那些飞溅的肮脏泡沫。
“您刚才说她去找她丈夫?她俩不住在一起?”首席记者立刻闻到了异样的味道。
“那王八蛋住宿舍,一个月也不回来一次,有时候半夜喝多了就跑回来打架。”老妇说完擦了擦嘴角的唾沫,那个孩子则看向了一直不说话的钟克风。
钟克风偷偷瞪了一眼孩子,孩子瞬间被他的表情和眼神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不明所以的老妇连忙抱起他不停的哄着。
“宿舍?她丈夫干什么的?怎么住在宿舍?”周子枫回头狠狠瞪了钟克风一眼,然后强忍烦躁继续耐心而微笑的陪老妇逗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