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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近似于恶作剧的行为让我止不住的窃喜,这几天每次和徐婏聊天时我都会捂着嘴偷笑,有几次差点就按捺不住冲动,要将我的计划告诉她了。
我的计划是先去参加聚餐,饭后当然会有其他安排,那时我就不参加了,到徐婏调研的学校门口等她,在那之前我会准备好一大束玫瑰花,这部分计划后来被我废弃掉了,因为我一想起李益表白的场景就会觉得可耻,觉得这是只有背信弃义的男人才会采取的行动。我把玫瑰花换成了大玩偶,我就藏在玩偶后面,慢慢的靠近徐婏,她也许会吓一跳,但一定会很高兴。我们会一起去吃晚餐,我虽然吃过了,但她还没吃,我从她嘴里套出她喜欢吃的菜,提前将饭店预订好。吃完饭我会带她去逛街,从她的眼睛里判断她的喜好,不需要问,直接买下来送给她,如果我问她,她一定会说不喜欢,不要买的。那时候天应该很晚了,她要住在哪里…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不会勉强她,一切全凭她的意愿,而且我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或者说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拒绝,因为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这件事情我一直很纠结,我怕那种邪恶的请求会拉低我在她心里的印象,最后我决定装作随口一提,这样就可以解释说,“只是开个玩笑。”
我不断调整计划,甚至对说话的语气,行走的姿势都反复思量,生怕疏忽了哪一点,惹得她不高兴,直到三天后的清早,我坐上飞机的那一刻为止。距离徐婏越近,我兴奋和忐忑的心情就越强烈,聚会已经成为我和徐婏见面的借口。
下了飞机,我先到入住的酒店下榻,我预定了三天,这将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美好的三天。
我住的地方离聚会的地方很近,外面是繁华的商业街,住在这里的费用并不低,出于某种诉求,我不能在这里节省。
当我登陆了入住信息之后,前台递给我一张房卡,伸手示意我左走乘坐电梯,同时露出一个很僵硬,很职业的微笑。我边走边看房卡,上面写着零八二一。跟我一起等电梯的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士,他穿着花色杂乱的
恤和不及膝盖的牛仔短裤,脑门上顶着一副墨镜。我们先后走进电梯,他按下三楼,我按下八楼,但是连按几下都没有反应,他告诉我这部电梯只到单层,去双层要搭对面那部电梯。这时电梯已经启动了,我只能跟着它往上走。
墨镜男在三楼下梯,我按下一楼,电梯却一路向上,在十七楼迎来一家三口。他们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儿,扎着两条小辫子,走路的时候辫子也跟着一跳一跳,看着十分可爱,但是她问了我一句,“叔叔你怎么不下电梯?”我没法回答,向后退了几步,她以为我没听清,追过来抓住我的小拇指问,“叔叔你到几楼?你为什么不下电梯?”我抬起头想要寻求帮助,瞧见了她的爸爸,他扶着女儿的后脑,冲我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更难堪了。
电梯一路上停了好几次,又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和一对看上去并不年轻,也不像夫妻的情侣走上来。女方显得有些拘谨,男方则淡定的多。他们交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沉默了一阵,男方伸手环住女方的腰,女方别过头去,但也没有更多的挣扎。面容严肃的老太太一直用怒不可遏的神情看着他们,我则在一旁观察老太太的表情,直到下电梯的前一刻,我才发现小女孩也在一旁偷偷地观察我,我还看见她拉着妈妈的手,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语气说:“妈妈!那个叔叔又去对面坐电梯了,他是不是喜欢坐电梯呀!”觉得她可爱的感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跟那么多人挤在电梯里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仿佛坐着电梯周游了一遍世界,既疲倦又紧张,现在我可以长舒一口气。
避开了周围的人,我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这种心情在我打开房门之后更加清晰了。一束明亮的白光穿过落地窗,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我把外套挂在门口墙壁内的衣挂上,再把房卡插进开关里,走进房间内。屋子里并没有多少摆设,显得很宽敞,双人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床边摆着一把藤椅,我走到藤椅前坐下来,从床头柜上拿起遥控器乱按了几下,一声‘滋滋滋’接着另一声‘滋滋滋’,电视机从半人高的电视柜里钻出来;薄薄的软纱从窗帘上落下,遮住敞亮的落地窗。
“不错,合我心意。”我心满意足的朝着由玻璃墙隔着的洗手间走去。藤椅留在原地前后摇摆。
我很喜欢这种玻璃制墙的形式,我觉得没有隐私的幽会更有情调,想想在夜深人静时,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只借着淡淡的月光和浴室里昏暗的浴灯,看着毫无遮揽的情人滑嫩的皮肤在流水下冲洗,我的脸上就浮现起得意的微笑。
我给热水器通上电,回到藤椅上坐着,我觉得床铺实在太过整洁,不忍心破坏它——然后开始摆弄之前发现的遥控器。我原以为它可以操控电视,结果却一会儿打开了空调,一会儿打开了白灯,在我尝试了所有的按键之后,才看见电视柜上明晃晃摆着电视的遥控器。
我向遥控器走过去时,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十一点半,肚子有些饿了,我打算出门吃点东西,站在门后贴着的镜子前照了照,头发显得凌乱,我又打算在饭后修剪一下头发。我没有穿外衣,外面很热,炙烤得我的心像太阳一样火热。
我随便找了一家餐馆,但是没有吃多少,天气太热,心里又太激动,没有胃口。我在商业街上找到一家看上去很高档的沙龙,我要让他们帮我设计一个最合适的发型。
替我理发的是一个头发染成淡紫色的青年,长相很稚嫩,我要求他们派最好的理发师来替我剪头发,显然不可能是这个青年。在他梳理工具的时候,我试探着问他,“你干这行多久了?”他回答我,“十年。”我不相信,直截了当的又问,“你多大了?”他噗嗤笑了出来,说,“二十八,我从十八岁就开始干这行。”我惊讶地转了下头,想光明正大、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的脸,而不是通过镜子。他双手扶住我的太阳穴,把我的脑袋摆正,问我,“怎么剪?”我决定相信他的技术,我说,“我要去约会,你帮我好好设计。”
剪头发花了我很长时间,理发师剪剪停停,总是用手在我脑袋上比划,跟我讲他剪头的思路,可我根本听不明白,只好附和着说:“行,行,你看着剪吧。”
剪完之后他带我到里屋洗头,又用吹风机把我的头发吹干,然后拿起梳子一样的剪刀在我的头发上修剪,最后用发蜡固定发型,并用手不断调整。我不喜欢发蜡,我认为每天早上都用发蜡摆弄头发是相当麻烦的事,是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事情。但今天是例外,今天我喜欢发蜡,我必须要用最好的一面去迎接徐婏。我冲着镜子左右转动面庞,露出一抹欣赏的微笑。
走到大街上,我看了一眼时间,离聚会还有两个多小时,想想晚上要和徐婏一起来这里逛街,还是有必要提前探探路。这条街比我想象的长,街的两头各有一座商场,这条长的不见尽头的街就是两座商场背后的美食街连接起来的结果。我朝离我更近的那座商场走去。今天是周末,未走进商场里,繁荣的气氛就已经传递给我。外面有手持粗大毛笔,用水在地砖上练字的老大爷,还有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是孩子已经能到处乱跑的少妇们在陪他们的孩子玩木马,还有周围学校的大学生聚在一起,对球场上的那批人指指点点,等着他们输下来。属这群人叫的最响。
我从人群之间穿过,走进商场里面,大喇叭震耳欲聋地喊着打折活动,喊着欢迎顾客的到来,我却觉得比外面安静许多,可能是因为商场里令人惬意的空调,还有一股很好闻,很清淡的香味。
电梯旁有一块电子屏幕,我走过去用手指拨弄它,我在找专卖女装的楼层。在我一通操纵之下,屏幕上弹出来大大小小许多个对话框,然后黑屏了,我慌忙向左右看了看,急匆匆走掉了。
其实我的时间很充裕,足可以一层一层的慢慢逛。二楼是婴幼用品,早教店、童装店、孕婴店,我粗粗看了一眼,绕到扶梯后面,继续向上走。踩在滚梯上,我隐约听见嘈杂的音乐声,越往上移动,音乐声就越清晰,站到三楼后,我循着音乐声找到一家电玩中心。
“不错,可以带徐婏来这儿玩。”我自言自语。
电玩门口围了不少人,我凑过去瞧,两个少女摇摆着充满活力的身体,踩在机器上热情洋溢地舞蹈,其中一个穿着粉嫩嫩的短裙,把卡通印花的
恤塞进裙子里面,乳白色的膝袜刚好越过膝盖,紧紧地箍在结实的大腿上;另外一个穿着网格上衣,里面套着一件黑色的抹胸,下身是黑的发亮的皮短裤和恰好停在膝盖下面,露出一截紧实肌肤的长筒靴。两人的身材都是同样无可挑剔。
他们背对着我,面朝着机器,我想看看他们的正脸,就站在原地等他们跳完,他们却一支接着一支地跳,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就看着他们一支接着一支,心想他们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我坐在机器旁边的软凳上等他们,一边欣赏他们扭动身体的姿态,一边四下打量着。我注意到机器架子的横杆上面搭着一件没有袖子的皮外套,外套旁边放了一个漆皮挎包和一瓶水,我的身后站着两个年轻人,他们也在看着少女,同时毫不掩饰地议论起来。
“这个好。”
“不,穿皮裤这个好。”
“为什么,这种打扮多老气?”
“你不懂,这不叫老气,这叫成熟,叫性感。”
“我还是觉得穿短裙这个好。”
“有什么好的,装嫩而已。”
我更倾向于穿短裙的这位,所以听到这话很是不满。我回过头去,看见他们正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双手架在胸前,叉开双腿,目不斜视的站着,也就什么都没说,‘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懂清纯有多大的价值。’我摇了摇头,暗自想着。
转瞬间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扭转过身体,问他们,“今天学校上课吗?”其中一个学生抽出一只手来摆一摆,“今天星期六,不上课。”
我有些担心,学校不上课的话,徐婏还会不会在呢?这种担心没有持续多久,一方面是因为担心也没有用,总要实际试一试才知道结果,另一个方面就在眼前,我觉得穿粉裙子的姑娘总是在用余光偷偷地瞄我。虽说他们一直在跳舞,但也不是一点空隙都没有,在一曲和另外一曲之间的间隔,两个女孩总是侧过身子有说有笑地交谈着什么,每到这时,穿粉裙子的女孩都会悄悄转动眼珠,隐蔽而迅速的偷看我一眼。我猜想,也许是因为我的新发型才惹得他们频频来看,反倒坐的更直,更有自信了。我用坚决但并不严厉的目光看着她,我内心的一角正期盼着发生些什么事情,另外一角又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所以我既一动不动地坐着,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又跳完一曲,她像此前一样用转瞬即逝的目光瞟了我一眼,然后抬起右手遮在嘴边,对穿皮裤的说了几句话,穿皮裤的也用同样迅速的眼神扫向我,接着摇了摇头,又捏了捏穿粉裙子的手腕。下一曲过后,两人同时回过头看我,我也看清了他们的正脸,有些失望。
失望的不止我一个,我身后的学生也发出一声叹息,说,“嗐,快走吧!”另一个也说,“看走眼了,赶紧撤退。”他们边说边朝里面走去,而两个女孩则皱紧眉头开始收拾东西,拿起横杆上的皮衣和水瓶,临走之前又悄悄地看了我一眼,尤其是穿粉裙子那个,脸上似乎露出了忧虑或不安的表情。
看见他们的正脸之后,我立刻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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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俟他们离开,便站起身来,打算好好娱乐一番,正巧商场的大喇叭开始嗷嗷地喊,我才知道已经下午三点了。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想到在这儿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赶紧往酒店走,聚会四点钟开始,我想在开始之前冲个澡,聚会倒是次要的,聚会之后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从房间离开时我把房卡带走了,所以这么长时间屋子里根本没有电,热水器也根本没有加热。看着热水器上缓慢增长的水温,我心里急切万分。我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用不上一分钟就要跑到浴室里看一看水温。我从浴室踱到床边,再从床边踱回浴室,走到浴室时我就抬头看看热水器,走到房间里我就抬头看一眼表。已经三点半了。
“算了,聚会而已,迟到就迟到吧。”我停下脚步,自己安慰自己,竭力让头脑镇静下来。
“没错,聚会又不是主要目的,见徐婏才是。聚会可以迟到,澡必须要洗。”我这样想着,走到藤椅前坐了下来,虽然眼睛还盯着墙上的表,但是心里已经没那么急躁了。
仔细想想,其实我所急切的,是那个距离徐婏越来越近的时间,是那个我可以随时决定离开的聚会。‘如果我压根不去参加聚会,而是直接去找徐婏呢?’我在洗澡的时候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但是究竟该怎么办,我迟迟下定不了决心。我洗过澡,又理一理头发,然后出门了。
不管怎么样,我的脚还是向聚会的地方走去,如果不去,我总觉得亏欠了点什么。我走的很慢,但是却常常看表,等我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