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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的山路,三个少年谈笑间马车已进入庄内。
三人走下马车,脚下是五色河卵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山庄深处,小路两边满是被精心修剪过的鲜花,争奇斗艳。走入山庄深处,路的左手边出现了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湖,湖面上漂浮着两条小船,右侧一个大大的凉亭,风雅别致,亭中放着一个石桌,围着一圈石凳。眼前有十几间房舍并不集中,相互间都有一定距离,各色的花圃和竹离将之分成几个独立的院落。山庄建在秦岭北坡山脚下,门前一箭之地便是渭河。
很快就过去了两天,毕竟都是孩子,少年心性,很快就打成一片,加之朱全忠性情豪放与姜舟二人已无话不谈。
姜舟了解到,朱全忠之父朱天龙,表面上走南闯北,做皮毛生意实际却是山东路绿林总飘把子,白天是民,夜晚为盗,但主要的营生还是贩卖私盐。当时的盐都是朝廷管制,贩卖私盐利润巨大与现今的贩毒很接近。但也是杀头灭门的死罪。
如此秘密都说与姜舟自然已把他当了兄弟,朱全中自幼拜昆仑山紫云观,掌门丹阳子为师,这也是他不待见和尚的主要原因。
此次其父带他来法门寺听觉远讲经,并于半年前就已经派人提钱送来五万白银的香火钱,朱父贩卖私盐有很大一部分都进了遍布天下的寺庙。
于是与和尚们搞好关系便成了,重中之重,所以才有了前面父子争吵的那一幕。
姜舟见他如此坦诚,作为回报也告诉了他自己唯一的还算得上是秘密的秘密:原来五年前自己八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老者自称自己是受人之托,来传授姜舟一些医术,老者自报家门,姓姬名阴德。
姜家做的是药材生意,而且也开医馆,自然听过姬德的大名,这位老先生端的是大名鼎鼎,江湖人称,半价郎中。这个半价可不是给人看病收半价诊费,而是无论你有多大的家业,治好病后都得送他一半,所以有钱人背后都叫他“半价郎中”。
缺阴德,但也拿他无可奈何,皆因此老能医死人而肉白骨,而且满天下的名医,多半都是他的徒子徒孙,虽然都有怨气,但也都拿他当救命稻草。
老人的到来,姜家自然惊喜莫名,欲让姜舟拜其为师,老人坚决不肯,说自己只是受人之托,五年后收姜舟为徒的人要比自己高明百倍。
其后一年,姜舟每天除了上私塾,剩余时间都是跟姬老先生学医,老人除了传授他医药,医理,还传了他一套内功心法。并百般嘱咐,此功法不能传人,亦不能再练别家功法。否则,轻者走火入魔,全身瘫痪,重者性命难保。
老人只传授他一年时间,便告辞离去,临行时,嘱咐姜舟,多看医书,功法更要勤加练习,四年后来接他去拜师。算算时日还有半个月便到相约之日。
第三天三人吃过早饭,姜舟道:“家里太闷,咱们去前面道观找付老道耍耍如何!”丢丢和朱全忠自然愿意,三人随即起身便向向庄外走去,这是朱全忠带来的家人追了出来,朱全忠道:“福叔你不用跟来。”那叫福叔的家人也觉得三个孩子玩耍,自己在旁也确实多有不便,于是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一把剑递过来道:“少爷拿着防身吧。”朱全忠笑道:“这里鬼影子都没一个,我防谁啊?”说着话间也还是接过了宝剑。
山庄离道观只有五里路,两家算是邻居。道观又破又小,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邋遢老道,那老道没事总来山庄讨酒喝,与丢丢和姜舟很熟。
三人说笑间便已走到道观不远处,突然朱全忠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式,小声道:“前面有人厮杀…”,姜舟闻说一惊,停下来仔细一听,确实是道观那里隐隐传来,高声叫骂打斗之声,且听声音正是付老道在骂人,不禁十分担心道:怎么办?
朱全忠年纪不大却实在是个老江湖,心下并不慌乱:“你与丢丢在此藏好,我去看看。”
姜舟不应:“我们三人来则同来,去则同去。”朱全忠道:“也好。”回手牵住丢丢,三人躲在树后慢慢向道观靠近,距离数丈时便已看见,五个穿黄色僧衣的和尚正围着一个道士在厮杀。
五个僧人各持一把戒刀,刀法威猛相距数丈,依然能听见刀锋破空的呼啸声,道士却空着双手,左边一拳右边一掌的穿梭在五人之间,已明显有不支之象,这时只听一个道士骂到:“付不归你也有今日,杀我师兄时可想到了今天。”
老道虽然处在下风,可是嘴却不肯吃亏骂到:“死贼秃,你师兄***女,灭人满门死有余辜,贼秃尔等像苍蝇一样追杀老子,老子遁入道观二十年,早已受够这份鸟气,今日道爷便送你们这些秃驴去见佛祖。”
此时在老道后方那个五十余岁的胖大和尚,一招风雨无阻,刀势迅急,砍向道士左肩,这时老道正在高声叫骂,待发觉时已危机万分,情急之下老道士猛的向前跨一大步,虽然勉强躲过了致命部位,但后背还是被钢刀划开一道血口,这时的老道士看起来已是已是强弩之末。
这时的朱全忠看到姜舟,丢丢着急的样子道:“你不会功夫,上去也是送死,不如在此藏好,我去帮那老道,打是打不过的,只盼能杀开一条血路,与老道士一起逃走,晚上我自会返回山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那几个秃驴绝非善类切记,切记。”
朱全忠说话间已拔剑在手,忽然在他左手边跳起一人,像道青烟瞬间便冲到了那胖和尚身后,自腰间解下一条软鞭,一招细雨无声,便抽向胖和尚的秃头,他从起身到出手,一气呵成,这一招细雨无声,更是无声无息,待和尚察觉时软鞭已至头顶,这时那人大喝一声:“秃驴接我一鞭!”
那和尚也煞是了得,慌乱间向左急闪,但还是晚了些,光头虽然躲过,但右耳却被一鞭抽了个稀烂,那胖和尚疼的嗷的一声,急错步回身,大骂道:“谁敢偷袭你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