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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也称外方,位于河南省登封县西北面,有三十六峰,颇为壮观。其中最高峰为连天峰,闻其名便能想象到此峰高耸入云,坐地连天。那家喻户晓的少林寺便在这连天峰之中,但其真实位置却是鲜为人知。
咚~咚~咚~少林寺的晨钟响起,钟声浑厚,绵长,撼人心神。少林寺的和尚们都相信: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
于是一间间瓦舍的房门被陆陆续续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些老和尚,一些中和尚,还有一些小和尚。他们步伐轻快,彼此轻声问候着早安,有的拿起扫帚打扫着广场上的落叶,有的提着水桶去接清晨的山泉,有的升起了炊烟,有的敲起了木鱼,整座山庙充满祥和。
少林寺的佛殿内,一尊三丈来高的释迦佛佛像垂膝而坐,大佛左手扶膝,右手拂掌,神态慈祥,雍容大度。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见到此佛像也不禁会肃然起敬,仰慕神往。只是大佛好似历经了无数岁月一般,金漆脱落,褪色严重,又给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咚~咚~咚~有敲木鱼的声音传出。佛像脚下,有三个和尚正在闭目打坐。这些和尚虽然都是光头,但相貌各异。敲木鱼的是中间的和尚,显然年纪已经很老了,雪白的眉毛和胡须拖的老长,脸上的皱纹都爬到了头顶。
这和尚虽然老迈,但是却看不出一般老年人的死气,反而有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老和尚背对着大佛,隐隐与佛像相辉映,给人一种端庄宏伟的感觉。
另外两个和尚双手叠在丹田处,于老和尚左右两侧面对而坐,右侧的和尚慈眉善目,几簇胡须略显斑驳,给人感觉很亲切。
左侧的和尚看起来膀大腰圆,脖颈两侧肌肉高高隆起,显得孔武有力。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和尚不仅没有胡须,竟然连眉毛都没有,整个脑袋像一个光溜溜的大鹅蛋,坐在那里就像一座顶着鹅蛋的大钟。
忽然,敲木鱼的声音戛然而止,老和尚微微偏头,对那鹅蛋头和尚说道:“玄德,你呼吸略重,心中尚不够平静。为师问你,虽然你所修的功法追求的是无敌,但你可知何为无敌?”语气不紧不慢,略显沧桑,但不缺中气。
鹅蛋头双手合十,向老和尚微微一拜,也是不紧不慢道:“玄德自认,待我成就不灭金刚,便能万法不侵,邪魔退让,那便是无敌。”
老和尚呵呵一笑,开口道:“天下之大,谁又敢自称无敌,蚂蚁能举起自身百倍的重量,但是仍会被三岁孩童轻易碾死。你若与邪魔为敌,你便永远不成无敌。你的敌人其实只有自己,你自己的心魔。不除心魔,不能成佛。”
“我的心魔?师傅,我的心魔是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仁者无敌。你今后好好参悟吧。”
“多谢师傅教导,玄德谨记在心。”玄德朝老和尚深深一拜。
“嗯~”老和尚嗯了一声又转向另一个和尚说到:“玄空,对你我一向很是放心,但是这几年你因为某些事一直耿耿于怀,这与你的'佛法'却是背道而驰。你要懂得人各有命,你能救得了的就是他的命,你救不了的就是你的命。你只要心怀慈悲,尽力而为便好,就算是佛祖都会犯错,更何况咱们呢?而且有些事也并不是你的错,莫要多愁善感,放平常心一些吧。”
玄空和尚也是双手合十,朝老和尚深深一拜:“多谢师傅教导,玄空明白了。”
“嗯~”老和尚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我年岁已高,预感到大限将至,恐怕没有几年了。”语气依旧很平静,没有什么喜怒哀乐。
玄空,玄德听了老和尚的话都是心中一颤,连忙跪拜道:“师傅,您可别这么说,您若是仙逝,少林寺可怎么办呐。”说话的是玄空。玄德也连忙说到:“是啊,师傅。没有您的教导,我们更是寸步难行啊。”
“哎~”老和尚叹了口气,语气终于变得柔和些了:“刚刚还告诉你们要平常心,这些年不一直是你们在打理寺内的事情吗?人终有一死,我若是能圆寂,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好了,起来吧,今天应该有客人上山来,你们去山下迎接一下吧。”
玄空,玄德无奈,只好应了声是,便一同出了佛殿。老和尚看着他们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才缓缓闭起双眼,又敲起了木鱼。
连天峰山道崎岖,怪石嶙峋,到处都是悬崖断臂。普通人要是上山,不仅危险,而且没个一整天时间都见不到山顶。
玄空,玄德身为少林寺的方丈,功夫自然了得。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只是二人的心情略显沉重,玄德忍不住问:“师兄,师傅他真的大限将至吗?”
玄空叹口气,语气显得沉重:“师傅当然不会骗我们,他老人家确实已经快到百年了。哎~人终究逃不过生死轮回啊。”
玄德喃喃道:“以师傅的佛法,死后定能转世成佛吧?”玄德不知道是在问玄空,还是自言自语。
玄空沉默片刻,并没有回答玄德的话,而是说到:“总之以后少林寺的传承就更需要我们多加努力了。”
“嗯~”玄德点了点头,又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师兄,师傅刚刚说你耿耿于怀的事是什么事啊?”
玄德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是五年前的事了,我只与师傅说过,既然师傅如此开导我,我也看开了许多,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
稍稍整理一下思绪,玄空接着说到:“那时我正在世间游历,从登封起,一路行善积德,传扬佛法,直到天津。得知此地有一位大善人,名叫叶问天,这叶问天不仅家大业大,难得的是在那战乱时期,叶家人平日依然乐善好施,为贫苦百姓打抱不平。如是便想去登门拜访,可在我去的路上,就碰到一对狼狈逃命的父子,还带着一个婴儿。我便上前询问,才得知这对父子就是叶问天和他的儿子叶问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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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封县靠近嵩山的一个小镇上,一队人马陆续停在一间客栈前,客栈名叫峰岳客栈,在这一带算是最大的一间客栈了,许多来嵩山旅游赏景的人都会在这里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