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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过来向罗杰汇报,他哆嗦着说:
“团长,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就是这鬼天气冷得够呛,
月份怎么会这么冷?”
罗杰没空跟对方解释什么叫内陆气候,他说:“打起来就不冷了。”
于是全军出发。
在静默中,部队走过了广阔的、白花花的盐碱地。
对方的巡逻兵显然不是吃素的,估计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没有夜盲症、夜间也能看得很远的士兵。
那巡逻兵吹响号角,发出了警报。
在罗杰的计划里,敌军巡逻兵发出的警报声,就是进攻的号角。
于是在一片马嘶声里,奥丁的骑兵出动了。
个骑兵拉着
个简陋的单人“雪橇”,分成两部分,“哗啦啦”地迅速向着桥和浅滩冲去。
这几天并没有返回赫拉克里亚城,而是在河边搭建了营地的敌人,正在迅速地出阵。
对岸河边,一排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你争我夺抢时间的双方骑兵。
离河岸更近的敌军,抢先赶到了岸边,开始列阵。
火光照耀下,罗杰看他们沿着河岸,如同上次一样,分列出两个阻击阵型,堵住了桥头和浅滩对岸。
罗杰大致数了一下,对方已经有了将近
人,比八天前多了至少
人。
但是他看对方的兵种并没有变化,还是装备极其简陋的弓骑兵。
这些弓骑兵或许在来这里之前,还是正在放牧的牧民。
罗杰想,之前的那场大仗,苏丹马苏德三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只有极少数轻装的弓骑兵逃了出去。
现在看来,马苏德手下已经没有了精锐部队。
对方能召集的,只有这种民兵一样的部队了。
罗杰一边判断着局势,一边看着自己的部队迅速地靠近河岸。
对手显然没想到罗杰部队前进的速度会那么快。
当马苏德带着他的牧民弓箭手布好阵型的时候,第一批
个士兵已经靠近了桥头和河岸。
这些士兵从趴着的盾牌上滚到地上,骑兵立刻掉头返回。
随后两边分别
个身穿链甲,头戴铁盔,拿着接近三角形的筝形盾,提着诺曼剑的剑士,打头冲上了桥,走下了浅滩。
后面分别跟着
个标枪兵和
个长矛兵。
对岸的弓骑兵纷乱地射出了箭。
有的箭追着骑兵的马屁股,有的箭迎向冲锋的步兵。
有几匹马嘶鸣着倒了下去,但绝大多数骑兵毫发无伤。
但冲锋的士兵,却在白花花的盐碱地上,用尸体和鲜血画出了一条赤红的道路。
不等第一批骑兵回来,第二批又是
个马拉“雪橇”冲了出去。
“雪橇”上拉的都是标枪兵和长矛兵,他们将补充第一批士兵的损失,维持攻击的力度。
冲上桥的士兵前进得比踏进河水的同伴要快。
他们中不断有人被箭射死、射伤,惨叫着从没有栏杆的桥上掉下去,或漂浮、或沉没在湍急的河水里。
走浅滩的士兵在河水的冲刷下,艰难地向前挪动。
呈扇形布置在对岸的弓骑兵,如同射人形靶一样,向这些士兵射出了精准的箭矢。
有剑士被箭射中了面门、或者盔甲的缝隙,他们一声不吭地沉没,消失。
有持盾的长矛兵被水冲得晃了下身子,立刻就有刁钻的箭矢,从他不小心露出的空隙里,钻入他的身体。
那士兵就惨叫一声,变成了尸体,顺着河水往下游漂去。
桥上的士兵奋勇冲到了对岸桥头,但是拒马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
打头的四个剑士,并排着,用利剑劈砍拒马。
后面的士兵却只能排着队干着急。
桥面就这么宽,人再多也没用。
而且还没栏杆。
站在边缘的战士勉强维持着平衡,以免被自己人挤下五、六米高的桥面。
而桥两边盐碱地上的弓骑兵,施施然地往上射着那些动弹不得的战士们,就像在射树上的鸟。
更有胆大的敌人,驾马跑上桥,隔着拒马,极近距离地射正在砍拒马的剑士。
打头的剑士就用盾牌遮住脸,任由箭矢考验链甲的质量,只顾挥着剑盲砍面前的拒马。
剑士后面的标枪兵却不需要承受被动挨打的压力,他们有反击的利器。
那些标枪兵居高临下地投掷标枪,把那些连盔甲都没有的弓骑兵,扎成了人肉串。
靠近桥的弓骑兵害怕了,他们骚动着想要逃离,但他们的军官呵斥着、不允许他们扰乱阵型,逼迫着他们继续向桥上的人射箭。
于是桥下盐碱地上的弓骑兵,和桥上无处可逃的标枪兵,展开了一命换一命的对射。
第二批士兵到达了河岸,如添油般,加入前面因为不断流血牺牲而变得稀薄的队伍。
这时候第一批的骑兵已经回到了后方,开始加载新的“旅客”,这次是
个“买了单程票”的弓箭手。
罗杰忍着心痛,看着士兵们不断损失。
他当然知道添油战术的愚蠢,一般情况下,稍微有点智慧的指挥官,断然不会采用这种战术的。
但现在受地形限制,就两个攻击点,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一次性投入兵力过多,反而会造成堵塞和踩踏。
于是他只能用这愚蠢的战术和对方换血。
走浅滩的战士,踏上了对岸的土地,开始劈砍挡路的拒马。
离开了淹到胸口的河水,他们全身都暴露在敌人的箭矢前,又被拒马拦着,变成了固定的箭靶,于是伤亡更大了。
桥上的剑士将失去生命的同伴从自己面前挪开,狠心将他们抛下了桥。
然后自己冲上前,接替战死者,“噼里啪啦”地,把拦路的拒马劈成粉碎。
他们带着无比的仇恨,和贯穿他们臂膀的箭支,扑向了近距离朝他们射箭的弓骑兵。
那几个装备简陋的罗姆牧民想要逃跑,但压根就无法拨转马头。
他们身后的同伴推搡着,逼着他们只能往前。
而躲在后面指挥的军官呵斥着,派了更多弓骑兵来堵桥头。
于是那些牧民只能无奈地抽出腰间的短刀,与挤到他们马下的西西里人短兵相接。
这种形式的战斗不是这些牧民擅长的,很快,他们就惨叫着,和他们座下的马一样,变成了尸体。
西西里剑士踏上敌人的尸体,又扑向后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