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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利康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临走时,两人把储物箱翻了个底朝天,意外发现一捆金币,少说也有几十万。各拿了一万后,两人各奔东西。猫鸟救了自己,总不能把他的金币一锅端吧。
从藏身之处出来后,丁六一感觉到高黎山与往常不一样。原来人迹罕至的地方,人类活动的痕迹随处可见。短短三天时间,他就遇上五伙武装分子,人数十人到五十人不等。这些人与走私分子有明显区别,使用制式武器军事素质极高,而且纪律严明,应该是南面某一个国家的军队。
出了高黎山,变化更加明显。边防部队在主要路口设置路障,建立防御阵地,对过往人员进行盘查。平时看到不影子的武装直升机,每隔一段时间,便在天上转个圈。
芒镇,隶属于卫湾省,人口约一万人,加上辖区人口,也不超过十万人。在十万人中,至少有三万士兵:尼国边防军、卫湾治安军、芒镇自卫军,警察部队、私人卫队……。
尼国是一个联邦制国家,各省有权修订律法。其中数卫湾最开放,枪支泛滥、毒品交易几乎公开化,而芒镇又是卫湾的标杆。他们信奉某国伟人的一句名言:枪杆子里出政权。不会玩枪,都不敢跟人说自己是芒镇人。出门在外,腰里不别个真家伙,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当地人最常见的口头禅就是:能用枪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城市的主要路口,边防军码起沙袋,架上机枪。丁六一看着提心吊胆,而其他市民不以为然。
一个月不换衣服,丁六一身上散发出一股酸臭味。好在与他相同扮相的人满大街都是,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芒镇不大,外来人口极少,镇上的人即使叫不上名,彼此看着眼熟。可如今,路上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如过街老鼠,来去匆匆,让人不安。
走在大街上,迎面过来一队士兵。看到丁六一大摇大摆扛着枪,立即围了上去。
“身份证。”一名中尉喝问。
丁六一斜眼看了中尉一眼,没有吱声。身份证、护照他全有,只是不随身携带。
“身份证拿出来。”中尉又说了一遍。
“芒镇有查身份证的吗?”丁六一用当地口音反问道。
中尉翻了个白眼:“是本地人早说嘛。”
在芒镇有三便宜三贵:子弹便宜鞭炮贵,鸦片便宜白菜贵,豆腐便宜办证贵。当地人要办个身份证、结婚证,先得打证明、盖章。打一个证明一百,盖章五十,一个证办下来,半个月算快,花上两千块钱算少。
“报个号总可以吧,你也看到了,最近上头管得紧。”
“丁六一,张不管的人,刚从森林公园回来……,怎么,不相信?”
“相信,一百个相信!张不管的手下,有一半是你这种打扮……。”
我去!丁六一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不过,中尉说的是事实,进一次山,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不换衣服是常事。
张不管,真名张管,芒镇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局长,是芒镇为数不多吃国家粮、旱涝保收的人。这家伙虽然挂了个管理局局长的名头,可什么也不管,反而利用职务之便,贩卖虎皮、熊掌、穿山甲、沉香、花梨木……,这些年又加了个阴沉木。为了掩人耳目,丁六一花了一千块钱,弄了个森林公园巡逻队临时工的名头,方便自由进出。
中尉诈不到油水,只得罢手。他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张纸。身旁一名士兵提着胶水、刷把,往电线杆上猛划几下。往另一名士兵接过纸,贴了上去,把专治花柳病的广告遮住。
“缉拿杀人凶手,赏金五万块。”
旁边有人凑了上来:“没名、没照片啊。”
“芒镇弩王,听说过没有?找出来,到芒镇自卫军领五万块,丁兄弟好生看看!”
丁六一吓了一跳:有我什么事!
“芒镇自卫军林春上尉,在执行任务中被杀,凶手使用的是特制弩箭……。”
在告示的下方,还有一支带血的弩箭照片。
丁六一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当初把箭拔下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林春,不认识。”
“春狗知道吧,就是把每个月工资贡献给母狗那位……。”
母狗,芒镇豆腐界头牌。这货丁六一见过:柿子脸、水桶腰、南瓜屁股冬瓜腿,脖子以下一体化设计,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超过八十公斤……,看一眼就想吐那种。真搞不懂野炮一族的审美观是怎么来的!
幸好老子机灵,弩弓放藏在树洞里没带回来,否则的话……。丁六一不敢多想,扭头便走。
“站住!”随着一声断喝,士兵们的枪栓哗的一声全拉开了。
丁六一火起,没完没了啦!难道要我把自己举报了,领那五万块钱?当他扭头一看,不禁愕然。
中尉带着一群士兵,将三个大个子拦住去路。三人身高超过一米九,虎背熊腰,加上黄皮肤、蓝眼睛、高鼻梁配制,在平均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五的芒镇人眼里,成了怪兽一般的存在。
长得嚣张也就算了,大热的天,这三位一身黑靴、黑衣、黑裤、黑手套、黑头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走在大街上,凶狠的土狗都夹着尾巴不敢叫。这三位丁六一见过,一个月前来到芒镇,好像是在查什么案子。据传,他们是南湾国人,北国人扔炸弹时,顺便播下的盘古大陆最优质的种子。当年的北湾战争,让南湾国人苦不堪言。而这些杂交品种,成了战争的见证,历史的耻辱!可怜的战争遗孤,北国不收、南湾国不要,尼国、林国见了就抓,动荡的三角地带成了他们的最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