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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岚不禁暗暗称奇:“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耐烦的买卖人,不过即使这样他生意都这么好,更说明他家的面有独特之处。”一想到此,不由更加期待即将到来的美食。
摊边一共八张桌子,另外七张都坐了人,慕容岚还是喜欢独处,便独自一人坐上了空桌。
不一会,面摊伙计端着面吆喝着过来:“客官您的清汤面……哟,这位客官……有些眼熟啊?”
慕容岚心头一紧,一时大气都不敢喘,过了许久听见另一人道:“原来是你啊!”
慕容岚闻声抬头,见那面摊伙计与隔壁桌拱手作揖,原来是碰见熟人了,这才不由松了口气。
待面上桌,香气扑鼻,慕容岚早已按耐不住,在筷筒中取了一双筷子,挑了一大口面塞进嘴里。
面一入口,鲜香饶舌,面条韧而不硬,无比筋道,汤汁爽滑,极易下咽,咽下后口齿生津,仿佛已等不及要迎接下一口。
慕容岚吃过一口大感惊喜,想不到这路边小摊上还有这种手艺,有机会真该叫厨子老陈来见见世面。
美食作伴,先前抑郁心情一扫而空,只顾埋头狼吞虎咽。
正吃着,忽然听见隔壁桌子吵闹起来。
“客官,咱们这小本生意,不能赊账呀……”
“两碗面也就十文钱,你看我这样子,像给不起的吗?”
慕容岚抬头瞧了一眼,面摊伙计正陪着笑在一老一少面前解释,他面前年纪稍长的男子面色不悦,身旁跟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二人衣着光鲜亮丽,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只是不知为何要赖这十文钱的账。
面摊伙计道:“我看得出您身份不凡,绝不是差这十文钱的主,但您毕竟是个生人,咱这流水生意,有一回没二回的,谁知道还碰不碰的见您呢?”
那中年男子拍拍胸脯:“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我说会来还账就一定会来还账!”
面摊伙计面露难色:“这……这我可做不了主。”
二人的争吵吸引来众多食客注目,街上不少行人也纷纷驻足围观。
胖子摊主闻声过来,斜着眼上下打量那中年男子一番,狐疑道:“你该不会是专门来骗吃骗喝的吧?”
那男子怒眼一瞪:“你胡说什么?!”
胖子摊主轻蔑的瞥了一眼:“未必是胡说,我这面摊开了十几年了,什么刁客没见过?”
那中年男子按着火气解释道:“我说过了,我父女二人初来苏州,身上本带着十几两银子做盘缠,只不过在此就餐时,被歹人偷去了钱袋,无奈之下才找你谈赊账。”他说着,从拇指上取下一枚翠玉扳指:“待我找家当铺,把这扳指当了,自然就有钱回来付账。”
胖子摊主瞧了那扳指一眼,认出其价值不菲,便道:“要不,你把扳指押在我这,你再找地方弄钱,等你回来付了账,我再把扳指还给你。”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你可知我这扳指值多少钱?就为十文钱就想让我拿它抵押?”
胖子摊主眼睛一瞪:“我管你值多少钱,.
um你扳指押下来,我摊子在这儿跑不了,你要就这么走了,我上哪找你去?”
那中年男子强压怒火,将扳指拍在桌上:“那你可得保管好了,这扳指至少价值三百两,你一百家面摊都不够赔!”
说罢一甩手,领着女儿就上街找当铺去了。
慕容岚见胖子摊主把扳指收入怀中,便回去炉灶旁煮面,并没有要跑路的意思,才稍稍放下心来。
刚放下心,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心想:“即便摊主想卷了扳指跑路,我也管不了,他那般虎背熊腰,武功尽失的我根本奈何不了他。”
慕容岚吃完面,招呼面摊伙计结了账,一站起身却不禁有些恍惚。
“眼下锦衣卫的事没解决,慕容世家是进不去了,那我该何去何从呢?”想到此,他不禁叹了口气:“还是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吧。”
他回头询问正收拾桌子的面摊伙计道:“小哥,这附近有比较便宜的客栈吗?”
“便宜的客栈?”那伙计放下抹布,抬手朝左前方一指:“那个画糖人的老头边上有条巷子,穿过那条巷子往里走,过三条街,有间如意客栈,那里住一晚只要三十文。”
“多谢小哥。”慕容岚道过谢,便起身朝他所指方向走去。
画糖人的老头身边围满了小孩,他穿过孩子群,果然看到一条巷子,巷子又窄又长,里边一片漆黑,直到尽头处才能再看见零星光亮,略一犹豫,慕容岚还是迈步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