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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公子也和卑职一样，以秦军为傲？”
“笑话，本公子当然以秦军为傲。而且，即便本公子不生在帝王之家，也会和你一样，以生为一个秦人而骄傲。这些话，你给本公子记住了。”扶苏重重道。
被人误会的滋味不怎么好受，尤其是被一个少年误会。
“是卑职错怪了公子，卑职向公子请罪。”
其实，公子，是李信骗了您。
有些秦人，很是残忍。信身上的伤，其实正是同乡想要抢占我的功劳，所以从后方伤我。那日若不是司马将军在侧，只怕李信今天便没有和公子见面的机会。
只是，家丑尚且不可外扬。而这种事情，自己更应该烂在心里。
秦军，是该让百姓为之骄傲的，司马将军也对自己说过，不应该让这些事情再传出去。一旦传出去，家乡父老，该对秦军作何感想；而将士们，又该如何作想，一边对敌，一边还要提防自己身后的同僚吗。
更何况，趋利避害，人之本性。这个道理，李信明白。
“好了，本公子可没那么小心眼，动不动就怪罪这个怪罪那个的。”扶苏说着，起身，跺了跺脚。坐了半天，脚都麻了。
李信见着，这才记起，其实公子是个孩子。
李信也跟着站起。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何公子要问自己那个奇怪的问题。但是，对方是公子，自己若是再有僭越之举，惹怒公子，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而扶苏的本意，只是问问李信，在军功爵制的影响下，秦人如何被影响。军功爵制，只能做改良，决不能废除。战时利大于弊，和平时期弊大于利。扶苏想要想个法子改动一下秦国这辆畸形战车，但是，扶苏没想到，连李信这样的少年，都对军功爵制抱着那样坚定的信念。
看来，这军功爵制，深入人心。自己怕是要等到战后才能再做调整了。
见扶苏稚嫩的面孔上生起忧虑和焦灼之色，李信倒是想起了司马将军在遇到危难之事时露出的神色。这就是生在帝王之苑的孩子吗，李信记得，自己十岁之时，只顾着漫山遍野的用弹弓打鸟，和乡上同龄孩子肆无忌惮的玩耍。
但是公子这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居然会露出这样的忧色。果然，生在帝王之苑的孩子，站在权力之巅，心里想的什么，自然是和自己的不一样。
倒是，公子好生大度，自己方才言辞又对公子不敬，可公子竟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是司马将军，听自己这番言语，定要再训斥自己一番。
“李信，以武服人，只能是一时；以德服人，却是一世。”
以德服人，这德，不是字面意思上的道德，而是一个人的德行，品性。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用现代的管理学来讲，这个德，是指领导者的自身魅力。嬴政，不就正是这样的人嘛。他在位时期，大秦帝国内部何人敢造反！
扶苏扔下这句话，便痛痛快快的走了。
即便别人不理解自己又有何妨，有些事，自己还是要去做的。
回到和李信相遇的原地，扶苏上了马，便拿起金弩，向自己的护卫们奔去。今日，扶苏的目标可是夺冠。
（早在春秋时期，冠军、亚军之词汇就已经开始出现并流行。）
今日，先是尉缭子，而后又是李信。这上林苑之行，比自己以为的要有趣多了呢。说起来，还得感谢李牧。不是他，王翦和蒙武便不会还朝，秋狩也不会这么热闹，自己更不会碰上这么多人，也不会明白，军功爵制，深入大秦民心，难以撼动。
等等，自己貌似把来时的目的给忘了。
舅父……
熊启不甘心屈居人后，尤其是，他曾经高居相国之位，如今突然从相位上跌落下来，这心里自然是极为苦闷。
穷，则思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