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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里,每逢夜幕降临,便是各种灯红酒绿、五彩斑斓夜生活的开始。可是一到了农村,太阳这个唯一的“照明工具”一下班,四处便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即便是自家庭院,也鲜有开灯的,农村人基本没有夜生活的概念。在他们开来,天黑除了睡觉,能做的,只剩下喝酒或打牌了。
这不,天刚黑透,许平南的老爹许建国,便早早地锁了院门,又把笼子里的狗放了出来,一切收拾停当,背着手便回堂屋了。
回到屋子里,老伴已经睡下了,他这会儿还不困,于是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刚看了没多大功夫,忽听外面传来一阵狗叫,好像是有人过来,于是他把电视音量调小,起身走了出去。
“伢子他爹,老许,许建国!”,此刻院门外,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一边扣门,一边扯喉咙喊着。
“诶,来啦来啦!”,许建国紧走两步过去开门,一边问道:“是老罗吗?”
门开了,罗老头在门口一边搓着手,一边问着:“哎,伢他爹,这会儿天刚将黑,你还没睡呢吧?”
“没睡哩,外边冷,快进屋说话吧!”,许建国一边往里让,一边说道:“我也是刚把门插上,你就过来了!”
来到堂屋,许建国指了指沙发,说道:“来老罗,你先坐那看电视,我去给你弄杯水!”
“不了不了,我就坐这就行。”,一边说着,罗老头拉把椅子,在靠墙的小方桌旁坐了下来,那是上次两人喝酒坐的地方。
许建国一看,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笑呵呵地问道:“怎么老罗,咱哥俩再整两杯?”
罗老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你吧,想喝咱们就来点儿,我怎么都行!”。
“秀芬,起来去厨房弄俩菜!”,许建国扭头便朝里屋喊道。
“别别别!”,罗老爹忙伸手拦了下来,“弟妹睡了就别再叫了,反正就咱俩,我这正好还有点零碎儿!”。
一边说着,罗老头伸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他一捋袋子口,往桌子上一摊,瞬间变出一份花生米来。
“行啊老罗,你这是来前就打好套儿了!”,许建国一边笑一边说道。
“呵呵,这次再空着手来,不是就不好看了嘛!”,罗老头咧嘴一笑,露出经年烟熏的两排黄牙。
许建国一猫腰,从桌子底下摸出半瓶酒,拿出酒盅倒上,两人“滋溜”一口酒,喝完捏两颗花生米嚼嚼,聊了起来。
“上回咱俩都没怎么喝,最后走的时候你怎么醉成那样了,今天我可得把你看好了,省得二保那小子再埋怨我!”,许建国说道。
听他一提罗二保,罗老头把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止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哎,你说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成气的东西!”
见罗老头这个样子,许建国不由得一阵后悔,心说,我真是嘴欠,上次这老家伙就是因为这才喝醉了,我怎么上来就提这事!
可惜再拦也拦不住了,罗老头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倒起了苦水。
“哎,”罗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因为他的事,我这两天实在闷得受不住,今晚才过来找你喝酒来了!”。
“怎么,最近二保又给你惹事了?”,许建国关心地问道。
“八成是!”,罗老头又叹了口气,“我们东头那个罗真理你还记得吧?年纪比咱们都还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