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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讪笑一声，坐在地上低头不语。多少年来他听过无数这样的斥责讥讽，甚至挨过不少拳脚，可就是改不了想要和孩子们念叨大道理的毛病。
忽然，茶摊上低头闭目休息的男子眼皮抖了抖，见状连忙拍拍一旁的人，低声道：“老李头子又要挨打了。”
青衣人要在这里等一个人，看着城外的这些人颇觉有趣，听到这话不由微微一笑。
身旁人微微皱眉，见他身着不凡，倒也没敢直接挑衅，不过言语中还是有些不善，“你不是这附近村子的吧？这老头就是欠揍，可不是我们欺负他。”
青衣人也不应答，再次报以微笑。
香风城北门出来几人，此时已经来到李老头等人近前。
为首之人是一名女子，二十来岁模样，头发束成道髻，脸上没有一点妆容却十分俊俏。
跟在她身后的，竟然是四名男子伽蓝道士，双手合十神情肃穆地迈步。
周围人一看到几人的脸，便知这些人身份不一般，连忙低头纷纷让路。伽蓝道士在困顿国本就是大德之人，令人又敬又怕。
距离翻天之战的时间越来越久，伽蓝道正一点点夺回曾经的信仰之力。
那黝黑男子赶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句话也不说，躲得远远的。
茶摊上几人不敢再坐下去，赶紧起身，站得挺立。青衣人呷了一口水，瞥一眼那为首女子。
“崔月婷……已经是修行者了吗？”他喃喃着，“真有意思，没剃发的是修士，剃发的反倒没有修为。”
李老头没有起身，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大释有何贵干？”
“继续说下去，”崔月婷面无表情道：“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李老头依旧保持着有些呆滞的神情，“我没什么可说的。”
“哼……”她冷哼一声，“你只和这群百姓说有什么用，这些孩子就算同情时光，又能做什么呢？能决定你们生死的是修行者。”她皱皱眉，时隔多年提到“时光”二字，一种异样的感觉攀上心头。
出人意料，李老头没有被这话喝住，反而是苍老褶皱的脸上闪过一抹讥讽之意，“性命，是要靠凡人自己夺来的，难道我还能指望你们施舍不成？即便是再没用的话，也比对你们说有用千倍万倍！”
后面四位伽蓝道士面色不变，依旧不喜不悲，崔月婷眉宇间已经布满寒霜。
“哼……想不到这香风城外还有此等人才，你不去做皇帝治天下还真是屈才了。”
周围一直不敢出声的百姓，有几人不住憋笑，这李老头若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又哪里会沦落到给小孩讲故事教识字换口吃的来度日？
果不其然，李老头眼神中那点光失去了色彩，喃喃道：“我没那个本事，这世上没有人能治天下。”
茶摊方向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为何！”
伽蓝道五人循声望去，发现那里竟然还有人敢不站起来。
数道目光射去，吓得青衣人旁边的几人面色煞白，赶紧向一旁闪躲。
“这人疯了……也别拖累我们啊……”他们看着青衣人，心中不住埋怨。
崔月婷嗤笑一声，“今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还真是不少。”
只见那青衣人手按在木桌上，撑起身体，缓步向李老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