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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峰峰顶，天穹上巨剑之下，两名年轻修行者相对而坐。
面朝东方的修士一身白衣，面容白皙，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面向西边的修士一身黑衣，面容坚毅，脸上的表情极为冷漠。
白衣人正是上峻弟子，圣所。他一整天都没见到过面前这个如自己一样强大的弟子，所以想来第二峰瞧瞧。
黑衣人名叫鹤龙舟，同样的三十岁便已沉吟无岸境多年，是衍天道不世出的上一代天才。
“怎么一直躲在峰里，不争峰吗？”圣所道。
“不急，山下的巨响是怎么回事？”鹤龙舟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是一名入山不足三年的新弟子所为。”
“哦？你们已经交过手了？”鹤龙舟不会问怎么可能，因为能在他这个年纪修行到这种境界，心底里必然会承认这个天下有各种各样的绝世之姿。
“只是碰了一下。”
“带艺拜师？”
“不好说，从气息来看，恐怕不超过二十岁。”
鹤龙舟沉默片刻，接着道：“厉害。”
“如果那道巨响真是他做的，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圣所见识过时光的一招，但是他看不清这个年轻人，甚至都不敢说稳胜！
两个人对于争峰其实没有任何兴趣，所以鹤龙舟没有出峰，而圣所是那种在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事情的弟子。
他们都在等待破境，然后去挑战并成为圣卿或是长老。
“让那个新弟子退出吧。”鹤龙舟缓缓说道。
“这不合规矩。”
“难道新弟子争峰就合规矩了？”
“也不合，但那是惩戒峰该做的事。”圣所没有在和鹤龙舟争执，他只是在诉说自己的道。实际上，哪怕鹤龙舟去管这事，他也不会阻拦，因为他阻拦，也不合规矩。
“我不是你。”
巨剑之下陷入了一阵沉默，连风都停止吹动，元气在这一刻仿佛快要凝结。
“死一个华师兄还不够吗？”圣所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华争锋这种人确实不应该活着。”
华争锋！
衍天道有史以来修行天赋，悟性最高的弟子，前无古人，后面也很难有来者。
十五年前，只有二十岁的的华争锋便快要突破至无岸境尽。别说衍天道，便是天下所有修行门派的弟子，都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
直到后来他因为要学白晓，被柳圣宗暗害，才让众多修行者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那个人也无罪。”哪怕圣所这个地位的上峻，也不想提起“白晓”这两个字，这个刺探到天机后便消失的颠顶修士。
“我辈天才，但凡有那个实力，谁不想学那个人。”
“那华师兄何来的该死？”
“他的存在，让我衍天道所有人道心不稳，他甚至会让衍天道的元气有所下降，这便该死。”鹤龙舟对于这位昔日的天才师兄毫无敬意，好似在诉说着一个不起眼的罪人。
“这种事不是你该管的，你不该透露师兄的消息给外人。”
圣所语出惊人！那个时候，他们只有十五岁，只是刚刚崭露头角，鹤龙舟却干了一件惊天的大事。
“你以为这种事能瞒得住圣卿甚至圣人？我不还是安然的坐在这里。”
“他们只是看得淡，只是以为你我能成为第二个华师兄。”说到这里，圣所摇摇头。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成为下一个华争锋。
“修行之道，到了我们这个程度，已经不在于有多快，而在于活得久。”鹤龙舟言下之意，便是圣所的结论为时尚早，只有死人才能盖棺定论。
这倒也不算狂妄，三十岁便这种实力，谁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成为最年轻的无岸境尽，只是终究比华争锋的可能要低很多。
圣所知道自己不能改变鹤龙舟的想法，正如他自己一样，每个人的道都必须是正确的。所以他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他沉默片刻后说道：“想让那个新弟子退出，你自己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