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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看了她一眼，一声。
“你啊，油嘴滑舌。”
年迈清瘦的外祖父头发发白，他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短衫，下身穿了一条灰色麻布长裤，裤脚扎了起来，坐在有些粗糙的小板凳上，手上的动作熟练飞快继续编织着箩筐，那箩筐已经编得差不多了，一大半放在地上。
“都大姑娘了，还和小孩子似的，走路慢些，别跑。”
素伊看着外祖父，点了点头，蹲下身子，蹲在外祖父身侧，挨得他近些，像是要好好感受外祖父的气息。
天知道她有多想外祖父和娘亲、爹爹、弟弟们还有祁恒。
今早重活一世，她抱了她娘亲许久，又赶在爹爹出门驾车前还拉着爹爹的衣袖撒了娇。
还跑去她弟弟阿水的房间抱了弟弟阿水，搞得阿水以为她抽疯了。
素伊望外祖父，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
树荫下，有个小老头儿手很灵活，编出来的竹制品很漂亮，他坐在一张矮凳上，他旁边有个瞧着有些赖皮的姑娘正仔细盯着他手中的东西。
“外祖父，您都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
外祖父一听，看了自己这个外孙女一眼。
“你啊，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都是要及笄的人了。”
素伊瞧见外祖父这般说，咬了咬下嘴唇。
“外祖父，您好久没给我讲故事听了~”
“好好，给你讲。”
然后，坐在矮凳上清瘦的老头一边忙活着手中的事情，一边宠溺的给自己身边这个外孙女讲故事。
许久，大树树荫下，有时有一阵微风吹过，陈老头手上动作没停，故事讲完却聊到了她及笄的事情，陈老头试探性问她可有心仪的男子？
素伊低下头捡起一个竹片摸了摸，如实道：“有了。”
陈老头一愣，手一顿，可突然又笑了，女大不中留啊，外孙女大了也不中留啊。
“是哪家的男儿？他可心仪你？”
素伊摸着那竹片不说话，她想起祁恒那张脸来，娟秀的脸上感觉有些烧起来了。
“这事你告诉你娘了吗？若是有心仪的男子了，你们要是两情相悦就叫他家来提亲。”
他可不是老古董，对于儿女和后辈的亲事看得很开。
素伊红着脸，小声道，“是祁恒。”
外祖父一愣，“谁？”
“祁恒~”
素伊又说了一遍，她们这些小辈从小就在外祖父身边长大，和外祖父感情好，有一些事情第一时间会想到和外祖父说。
陈老头听清了，他有些惊讶，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可想了想，想通了。
这丫头，也没和几个男子接触，想到祁恒~
陈老头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波澜，可假装平静地回过头继续编织手中的箩筐。
“他比你大上许多，且不说你娘不会同意，他......心里也不知有没有你......”
素伊这话，让他震惊到了，可只震惊了一会，他却想通了。
“其实说起来，祁恒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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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前我都把他当儿子看待的啊~”
素伊把头低得更低了。
陈老头看了她一眼，不忍心再说重话。
“他知道你的心思吗？”
素伊想了想，他大约是知道的？可又大约是不知道的？
她皱了皱眉头，摇了头。
“这事你还和谁说了？”
“只和外祖父您说了~”
“嗯，你是姑娘家，即使咱们自己不太讲究这些，可若是说了出来，到底有损你的名声，况且此事若是传到他耳里，他会不会因为顾及你是李家的姑娘又是陈家的外孙女而迁就你？从而勉强娶了你？这不成了咱们家的强迫了吗？”
“我知道的，外祖父，我没和别人说。”
素伊的心情突然有些沮丧了起来。
“那就好......”
陈老头继续编织着手中的箩筐，朝祁家的方向看了看，“你是真的心仪他吗？”
素伊点头。
陈老头叹了一口气。
“若是他心里也有你，你娘那边由我做主；若是他心里没你，你自己要想开些。”
素伊点头。
身为李家的姑娘，她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运呢？
身为陈家的外孙女，她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运呢？
若是祁恒知道自己喜欢他，他应该会因为自己是陈家的外孙女而娶了自己吧，可自己，要的是这样吗？
可是……
不！
管他什么李家的闺女，陈家的外孙女，什么幸不幸？
她就是想嫁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