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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正抱着季周在怀中熟睡,被惊了一下,“秀姊姊何时来的?”燕翎问道,“且等季周睡熟,我与你到内间去谈。”
秀娘不答话,自移步到内室静候,及见燕翎跟来,开口便说:“这一步何其冒险!连老夫人都动了心,你怎知道质子他一定不会同意?”
燕翎轻轻掩上门,回道:“秀姊姊,我能觉出来,他是个厚道人,看他待季周便能知晓。不过哪怕真同意了也好,我若真去了范阳,大仇得报之日就不远了。”
秀娘听了摇了摇头,轻声叹着说:“希望你做的这一切,你父汗在天有灵都能看得见。”
一听“父汗”二字,燕翎浑身禁不住地颤栗起来,方才还略带杀气的眼中已是潸然:“父汗就是太轻信于人。”
“翎儿,”秀娘转过身看着她说,“你这样值得吗?”
燕翎没有回答,缓缓收住泪水,眼神中只有不归的坚定。“你告诉阿姊,”秀娘突然拉起燕翎的手,“你可是早就对独孤家的三郎有意?”
燕翎没料到她这毫无征兆的一问,一时语噎,但既然心思早就掩饰不住,也不再隐瞒了,“他有成大事之才,我的处境怕是只会拖累了他,况且……”燕翎没说下去,只是一脸的惆怅。
“你是说千金姑娘?”秀娘看得很准。
“他俩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燕翎说着,抬眼望向窗外,似有无限不舍。
“唉!”秀娘重重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那千金的身世!”
“姊姊什么意思?”燕翎收回思绪,不解道,“她不是韦少监府上的二小姐么?”
“我这么跟你说吧,”秀娘解释道,“三郎有个四姨娘,年轻时跟着一个姓韦的画师从越州私奔到京城,那韦少监府上的正房王氏只生有一子,千金本就是庶出……”
燕翎略一思索像是明白了过来:“韦姓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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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少监,难不成,三郎的四姨娘便是千金姑娘的生母?”
秀娘点了点头,只见燕翎先是惊讶,转而却又平静了下来,“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她转身走近窗边,望着院子里落满一地的山樱花出神,心绪一下子远及天际,“倒不如当初他没有来救我,让我叫那吐蕃兵给掳了去,也便罢了。”她深深地叹道。
秀娘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跟着叹气。“若是安禄山不肯罢休,该怎么办?”她又问道。
“那正合我意!”燕翎收回了神思,狠狠地说:“早晚他们父子便会反目成仇。”
“事情可能还有变,”秀娘留意了下窗外,越发轻声道,“我家贾三郎来信说,那安禄山这些年一直在河北地界招兵买马,迟早有一天要反!”秀娘担心地说,“若安禄山反,质子府便危在旦夕!”
“我就等着这一天呢!”燕翎反倒显得兴奋起来。“当年害死父汗的祸首里头,他皇帝老儿也有一份!若不是他出尔反尔,父汗绝不肯屈就安禄山!”说着她转过身,紧紧握住秀娘道:“真到那时候,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季周,他还那么小,刚刚才勉强自己能站住……”
秀娘见燕翎讲得酸楚,眼中已噙满了泪花,鼻子一酸,自己的眼泪也涌了上来。二人忍住泣声,相携回到卧间,只见小季周侧着脑袋,粉嫩的脸蛋用一只小手垫着睡得正甜,燕翎脸上自然泛起做母亲的笑容,边拭着泪对秀娘说:“那时季周就托付给姊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