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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当个值差就叫苦不迭!”长孙氏冲儿子发话斥道,“同僚里头可有几个是骑马当值的?”
千金听了脸都红了,独孤也急忙低头认错。长孙氏又稍稍缓和了语气,用温和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千金后问道:“千金姑娘还未及笄,想是年纪不大?”
“再有两个月家父就会替我行礼。”千金忙回说。
“哦,是过了正月吧。”长孙氏掰着手指头认真地算着,“如此说,你是开元二十三年生人?”
“正是。”
“可知某月某日?”长孙氏微微有些激动,不禁追问了一句。独孤在一旁略感意外,方才一顿训斥,以为母亲不喜千金突兀上门来见,而此时却又深究其生辰,初见之下突发此问多少有些唐突。
千金亦被问得支吾,但心里倒是窃喜,原来伯母表面严苛,心里已盘算起了测算生辰八字,于是答说:“记得乳娘说过,我生那天正巧是立冬,十一月初七。”
“原来如此。”长孙氏显得更加意外,眼神从千金脸上游离开,落到一旁的细娘处,见细娘也皱了皱眉头,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一时冷场,气氛又僵持起来,千金见此状,以为长孙氏是嫌自己太小,毕竟算起来独孤大了自己整九岁。独孤见众人不吭声,尤其是母亲的表情从温和到惊讶,再到冷峻,心想若此时强提婚事,说不定就是一头冷水,不如尽早收场,于是招呼千金吃过一阵后,便起身提议先送千金回府。
待二人出了来,千金很是低落,同时有些忿忿,自己没做错什么却受无端冷遇,好歹让独孤劝住,容他回去后问清了母亲意思再说。
待送完千金,独孤疾步赶回家中,却见母亲正偎坐在桌旁,一手扶额,一手抵案,不时地还摇头叹气。一旁细娘一边轻轻为其搓背,一边安慰道:“夫人莫急,不一定便是。”长孙氏听见动静,抬眼见是独孤回来,急忙招呼他过来身边问话道:“其他的你先别说,先告诉为娘,你可曾见过那千金姑娘的母亲?”
“未曾见过。”独孤答得一头雾水。
“为何?”长孙氏追问。
“韦夫人王氏乃是韦府正房,千金是庶出,素来与王氏不太亲近。”
“哎呀,我问的是她的生母。”
“哦,只听千金提过一次,好像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过世了。”
长孙氏一听,直接跌坐下去,双手捂面,失声痛哭起来。独孤一见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口中急问:“母亲好端端的,这是为何啊?”长孙氏一时泣不成声,细娘也在一旁惊坏了手脚,生怕夫人一时气血上头,急出个闪失来。独孤心中一阵乱疑,母亲怎得为了千金早就过世的生母如此悲恸,拉着细娘追问缘由,细娘却只是摇头不说,让独孤帮着一道先将夫人搀入卧房去休息。
独孤陪在长孙氏床边,亲手服侍着母亲喝下一碗细娘煮来的参汤,终于稍稍平复。长孙氏看着独孤焦急的神情,想必不弄清缘由他是不会罢休的,这才慢慢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为娘有个亲生胞妹,你四姨娘?”
“是的,但记不太清了。”
“大约你三四岁时,你四姨娘也就是那千金姑娘这般年纪,人长得漂亮,而且聪慧伶俐。一次州城里灯会,她随我一道带着你去街市上游玩,遇见了一位京城里来的画家在集市上卖画,很是喜欢,当场就买下好几幅带回家来。后来几日,她天天去那画铺上与那画家相会,一来二去,最后竟答应要随其一道回京,气得你外祖将她反锁在屋内,直到三日后一早,才发现她竟已跳窗而出,不知了去向。你外祖和你舅父打听了多日,才找到那名画家在州城中落住的客栈,找去时却说此人已退房出城了。”长孙氏一口气说到这停了下来。
“四姨娘和那画家私奔了?”独孤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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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伙计亲眼见到那人带着个姑娘离开。”长孙氏继续往下说,“后来你舅父到京城找过她几次,还托你父亲在长安洛阳两京做买卖的朋友帮忙打听,头两次都没结果,只探到那画家姓韦,也是京官子弟,过了两年再去时,终于在韦府上见到你四姨娘,当时已是身怀六甲。”
独孤睁大了眼睛听着,气都不敢喘,心中如一团乱麻。长孙氏接着说:“当时韦家老爷出面道了歉,本来和韦家人说定,待你四姨娘生下孩子就送母子二人一道回娘家来住上半年。哪里能料到,没等到过年,京城里韦府派人上门来报丧,说你四姨娘生产时血崩,孩子一出来就咽了气。”长孙氏说着又忍不住啜泣,“可怜她重情却薄命,乡里邻居的也早就风言风语,气得你外祖要将她逐名出族谱,后来抑郁成疾竟一病不起,临终了也不肯收回成命,还下严令全家人不得再提起她。”
“打从那千金姑娘一进门,我就觉得她和你四姨娘眉目间像极了一个人。”长孙氏止住泣声,又接着说道,“为娘清楚你与她关系不一般,但她若果真是你四姨娘的亲生女儿,你二人之事我便不得不再做思量。”
细娘在一旁默默地陪着掉泪,这时也开口对独孤说,四姑娘是她一手带大的,这段旧事藏在心底就像个伤疤一样一直不敢去揭。独孤听完再没有气力去劝慰,心中就像被一颗巨石塞住了血脉,却也是又惊又喜。如果这一切真如母亲所说,难不成那韦銮大人正是他的四姨夫,而他与千金二人竟成了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