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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言道,“如今要营修,最缺者无非有二。一则人力,二则钱力。只要这两者能补齐,其余事宜但有难者,也好处置。”
“只是……此二者,以臣巡观京畿所到之地,所亲眼目睹之景象,艰难之困,实难用言语表之一二。”
他说着,摇摇头,长叹气。
司马炽同样皱眉。
傅祗在奏疏上已经描述了他所见情景,“田地荒芜,人丁稀少,青壮者更是十室九不存,徒留老幼孱弱,何能新耕?”
“乡里,得幸者,家尚有健妇,可携幼子,侍弄稼穑。更不及者,如臣之年老,亦得亲往农耕。还有更下者,孤儿寡母,手难缚鸡之弱女,不得不巴望田野青草漫漫,哭于陇上,亦回天无继。”
这样的情景只是想象,就感觉艰难。而实际情况,必然比自己的想象更艰难百倍。
如今的农业没有后世的机械化,就连牛耕都是奢侈。所以很仰仗人丁,特别是青壮。
虽然精耕细作,牛耕代替刀耕火种、人力,在北方中原已大致成为普遍。
但一头牛的价钱实在太过昂贵,普通人家可望不可即。大都是一个乡里公用耕牛,或者几家合力供养一只牛。更或者,向大族租用耕牛。
农具上,铁制农具已成为主流。但很多农具都还没有改善到最佳的状态。就好比大名鼎鼎的曲辕犁,现在还不见影子。
司马炽早前刚看过一些农具,现在常用的是汉代以来的制具,长直辕犁。试了试,用起来很费力。功率也小。
但他虽知曲辕犁的大名,但并不是清晰知道曲辕犁的各部构造。只是在后世学历史时有过图片印象,以及小时候在农村见过自家的耕犁,两相结合之下,他已经找匠人进行打造、试验。
另外又专门组织了一个农具坊。用来研究、试验新制农具。不过仅仅只是曲辕犁的改变,对如今的困境所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就像傅祗说的,缺人缺钱才是如今面临的最难困境,尤其又以缺人最难办。缺钱可以各种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哄骗筹集,甚至武力掠夺。
但缺人,这事情就很棘手。就算赶紧生,各种鼓励生产,也要二十年才能成丁。一个地方缺人,这现象是要持续十几年才能有缓和的,而且中间还要不能再出岔子。
“从其他地方征徭役过来呢?”司马炽皱眉问道。
傅祗深出一口气,“若是别无他法,也只能这么办。只是……”他啧了一下嘴,“只是这么办,恐遗祸不小。”
司马炽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
征徭役这是古代最双刃剑的事情之一。一面意味着免费劳动力,统治者无不欣喜挥霍。而另一方面也会是帝国覆灭者,特别是在王朝衰退,值乱世之秋时,乱征徭役,会出大乱子的。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无不检验了这个历史真理。
此时,司马炽一旦向其他地方征徭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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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有两个显见的问题:一来会误了其他地方的农事,遭受不满是肯定的;二来现在天下还在乱势,因征徭役而引发的恐慌、不安、怨愤等等情绪,若是操作不好,就是火上添油了。
所以,司马炽只是说出来,并没有对此下决定。他还有一个主意,“要不招抚各地流民,征迁他们入司州,允其等停留,再……以工代赈?”
看到傅祗神色意动、抗拒,最后听到“以工代赈”又投来疑惑的眼神,司马炽继续解释道:“也就是说让他们做工,然后会派济他们粮食。而且现在不是人丁缺乏嘛,也可以着有意安家的人,再组家庭,繁衍人丁。”
傅祗没有立即言语,皱眉,细细思虑,片刻才道,“兹事体大!一旦安排不好,流民入司州,洛阳安稳恐难测。此事……此事……”
傅祗连道两声,想直接否决,又难以说出口。他感觉到这个主意似乎能解决当前问题,但又很抗拒排斥。
流民群体乱象,在益州、魏郡、青州这些乱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可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轻易做尝试。若是洛阳乱起来,身死是小,他就是罪魁祸首,亡国的佞臣了。
司马炽也知道此事艰难。朝廷、洛阳这些达官显贵们,个个怕死的很。
再者,西晋朝是明文律令禁止流民的。流民不得停留他地,否则论罪。这也是西晋末年,官员常会逼迫流民,继而造成他们时常起义叛变的因素之一。